第二章李斯会进言,铁链锁佳人 (第3/3页)
,不同于嫪毐的放肆。 多少年官场上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终坐上群臣之巅的位置。 李斯很清楚,嬴政器重他,却并不将他真正放在心上。 嬴政的心在很久以前就被那个剑客抢占。盖聂来的太早,早到他还在吕不韦手下做门客时,盖聂就已经成为嬴政的老师了。 马蹄落在地面发出踏踏的声音,连同李斯的心一起跌入谷底。 纵容一个师出鬼谷且武艺高超的人留在嬴政身边。长此以往,帝王的目光将不再注视于他。嬴政对盖聂总是有超乎一般臣子的信任与耐心。这是一个权臣所不能容忍的。 李斯要做一个蛰伏在暗处的猎手,远远窥视君臣间微不可察的裂缝。他只需时不时扯动帝王敏感的神经,在合适的时机不痛不痒的刺上嬴政几句。 帝王情,凉薄意。 只需要狠狠拿捏住嬴政最恨被背叛的痛点,在这对昔日君臣之间筑起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昔日那点可怜的君臣情谊又有多少够消耗的? 当抓获盖聂的捷报传来时,李斯就已经计划好一切。他知道嬴政舍不得杀死盖聂。此时如果冒然劝谏嬴政处死盖聂,只会触动帝王的逆鳞。 与其逆流而上,惹得嬴政不快。不如顺势而为,利用陛下的不舍。借着嬴政的手,铲除掉盖聂这个对帝国、对他都是一个威胁的人。 到时盖聂武功被废再无法执剑,往日的抱负与骄傲全部化作云烟。这对旧日的君臣,才会被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即使是受到身为臣子的蛊动,动手的终究还是陛下。他只是向嬴政谏言,决定权还是在帝王的手里。 做与不做,都在嬴政一念之间。 从陛下接过那个瓷瓶的时候,就是沟壑建造的第一步。 空有权利而缺少信任,权利便会化作穿肠的毒药;仅存信任而没有权利,信任就会招来杀身的祸端。 没有人可以独享君王的信任或青眼,既然他无法拥有嬴政的信赖,盖聂自然也不能有。 漆黑的夜色下,马车带着叮当的响声逐渐远去。小小的灯笼不足以照亮漫漫长夜,整个马车随着前行的道路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陛下,这是工匠新打的二十斤重镣,还有从太医令处取回的药,按照您的吩咐,夏大人都是捡最好的拿。” 嬴政拿起镣铐掂了掂,确实过于沉重。床上的人睡得昏沉,手腕处缠着的麻布被层层解开,想来一时半刻也无法清醒。几乎溃烂的伤口翻卷出深处的rou色,隐隐可见内里的白骨。 如若在不处理伤口,怕是要感染化脓了。 宫人将药放在桌子上,躬身退下。嬴政接过药膏,从中挖出一块均匀的涂抹在伤处。或许是药物的刺/激,床上的人眉头微蹙,不禁发出几声无意识的闷哼。 “疼了?”嬴政薄唇微抿,又减了几分上药的力道,复而用白色的细绢布绕过对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绑好。盖聂身上的伤口更为严重,嬴政如法炮制的帮他包扎好。 疼也是你该受的! 咔哒一声,沉重的镣铐完美的咬合在盖聂的双腕以及脚踝上。这副镣铐是工匠们用最新工艺制作的,无论是材质还是开锁难度皆可称一绝。 “这幅镣铐,已经等先生很久了。” 嬴政狭长的眸子投向李斯送来的药,眼神中带着难以言说的阴寒。 待到盖聂意识回笼时,已是翌日的夜晚。记忆尚停留在厮杀的战斗中,他掩护墨家撤离却惨遭阴阳家的暗算。朦胧间,他看到月神嘴角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 身下柔软顺滑的被褥过于舒坦,让清醒的盖聂猛然绷紧身体。出于剑客的本能,他下意识地去摸木剑,却觉得手腕间异常沉重并一阵哗哗的响声。 竟是一副粗重的镣铐。 雕花的镂空香炉内正焚烧着刚进贡的安神香,四肢的锁链好似毒蛇牢牢咬住盖聂的四肢。不远处的案几旁端坐位戴着十二旒冠冕的帝王,正打量着手里攥着青玉瓷瓶。 闻得锁链的响动,帝王方转过头看向盖聂,将瓶中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吞下,才似笑非笑道:“先生,睡得可还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