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暂寄梦中梦(21岁小谢x26岁小李) (第2/5页)
见一张朱砂玉面。 李、忘、生。 谢云流神色不明地笑了笑,舌尖顶了一下后齿,停住离开的脚步。 他的好师弟竟然下山来,是要捉他回去吗?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李忘生有些迟疑地问道。 七年前,谢云流登上去往东瀛的船后就杳无音信,江湖并未传闻他回来了。 他怔怔地望着谢云流,下意识松开攥紧非烟的手。 谢云流素白的衣襟被血染红,被雨淋湿,面上发丝都挂着冰冷的雨水,原本英俊锋锐的长相掺上浓郁的戾气,眼底沉沉,像是要来索命的恶鬼。 李忘生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问我为什么在这?”谢云流怒极反笑,抬手打落李忘生手里的剑,湿漉漉的寒冰面庞凑近李忘生,冷硬的指骨掐住李忘生的脖颈,两个人贴得极近,“不是拜师弟你和李隆基所赐吗?” 指腹擦过温热的,会搏动的颈静脉,下面有血液在流动,李忘生的命就捏在他手里,从无数场江湖追杀中活下来的谢云流很清楚该如何快狠准地解决对手。 李忘生素白的脸因呼吸不畅涨得通红,眼睫缀着泪珠,打谢云流第一眼见到他时这眼泪就挂着。他倒是乖觉,没有挣扎,想必清楚如果挣扎,会进一步引发自己的怒火。 谢云流明显被这般乖巧讨好到了,他稍稍卸下手劲。就如很多个以前,纵使李忘生不陪他捉鱼逗鹤,不陪他喝酒下山,千种不依他,但只消乖顺的目光一眼,谢云流便飘飘然地翘起了尾羽,觉得师弟是仰慕依赖他的。 这些小事,作为师兄的,就顺着师弟吧。毕竟他第一眼见到师弟的时候,就觉得他可怜可爱了。 当时他十二岁,和师父走南闯北,算见过很多人,却没见过像李忘生这样无辜面相的人,懵懂,乖巧,眉心的一点朱砂平白又添了点娇。 “云流,这是你师弟忘生,你今后可不要欺负他。”师父的话语犹在耳边。 玉娃娃一样的师弟一本正经地向他拱手,问师兄好,声音清软。谢云流当时就打定主意,要事事携着师弟,让师弟做他的小尾巴。 师弟是个呆子没关系,不陪他玩也不重要,可他怎么偏偏是个贯于挑拨离间的卑鄙小人! 谢云流眉头皱了皱,攥着李忘生的手腕将他压在床榻上,发梢的水滴从他的脸颊划过,落在李忘生的唇畔。 “出门在外连剑都拿不稳?修炼的功夫都用来汲汲营营了吗?” 他擦去李忘生唇边的水珠,粗糙的指腹压在淡色的唇上,像找到什么乐趣一样,一下一下的揉捏。 “明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剑术却还是如此生硬,原是把变通的心思打在皇权教统身上了啊?” 谢云流压着李忘生一句句宣泄压在他心底的恨意,他没有一刻不在恨他,练剑的时候恨他,杀人的时候恨他,白天恨他,夜里也恨他。 恨李忘生装着一副无辜模样,却在师父面前搬弄是非,叫他无家可归,恨过往李忘生一切不顺从他的时候,恨过往李忘生一切乖觉哄他的时候,恨他就这么拿走自己一颗真心,却轻易轻贱。 恨李忘生现在被按在床上,却还一副纯白模样,他怎么不反抗呢?身下的羔羊明明就要被恶狼咬杀,却还睁着悲悯的眼。何其圣洁,何其无辜,何其惹人生憎! 这些个江湖人士各个打着正皇统清门户的称号,内里却腌臜的很,皇室夺权腥风血雨,名门正派藏污纳垢,人人利自当头,为权为势奔走。 可李忘生为什么偏是其中一个? “为什么不说话?真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吗?” 松开被捏到秾艳欲滴的唇瓣,谢云流只听见一点含混不清的声音。 “不要难过了,师兄。”师弟的目光还是那么柔软,饱含依恋,薄且白的面皮泛着红晕。 李忘生没想到自己又做了个梦中梦,竟梦见逃亡中的师兄。 守在在被神策军包围的纯阳宫里时,他也曾恨过师兄,恨他打伤师父,叛离师门。只是后来一想,在山上的日子尚且难熬,师兄在山下枕风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