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 第1节 (第2/3页)
。” 许知意原本租着这幢楼里两室一厅公寓中的一小间。 是二房东分租出来的,两间卧室各住着一个留学生,就连客厅也拉着布帘子,睡着一个人,所有人共用厨卫。 这次假期回国前,许知意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进箱子,腾出房间,好让二房东能把房间短租给新移民和游客,这样假期的几周就不用付房钱。 本来说好开学回来后,就能继续住,没想到闹出这么一茬。 航班延误,取到行李时已经入夜了。 机场特有的香水和咖啡的气息和人味混杂在一起,许知意精疲力尽地坐在行李箱上,跟二房东掰头。 她商量:“能不能让我先住一晚上,就一晚上,明天早晨就走?” 二房东铁血无情:“家具早就让人搬走了,地毯我正找人蒸汽清洁,到处都是湿的,保洁晚上还要赶时间做卫生,你能睡哪?” 突然就变得无家可归。 最近正是大批留学生开学返澳的季节,外加今年工签和移民激增,还在国内时,许知意就听说了,房子难找到匪夷所思。 一个空房出来,几百个租房申请马上递进去,本地人已经抢破头,留学生连渣都捞不到。 许知意本来还在庆幸已经搞定了新学期住的地方,没想到一回来,就是当头一记闷棍。 人走背字的时候,老天爷都会跟着踩一脚,公寓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八月初,北半球还是夏天,在南半球这个季节颠倒的地方,却是冬末。 南太平洋的冷空气笼罩着这座滨海城市,雨丝夹裹寒意,飘飘洒洒,落在额头上,冰凉一片。 许知意把兜帽扣在头上,继续往外一点点挪行李。 路两边都是百年的老房子,清一色门脸很窄的两层小楼,挤挤挨挨,像一群凑在一起聊天的小老头。 在这个只有两百年历史的国家,一百年的房子就算是古迹,全都不能拆,只能小心地修缮,在外墙上一层层刷漆,小老头们就都有了一张张五颜六色的脸,如同准备登台唱戏的老年戏班,透出种勉强的凄凉。 一楼披萨店的玻璃门上贴着花体字的广告:真正的果木炭烤披萨。二楼住着人家,有人把lgbt的彩虹旗挂在雕花铸铁栏杆上,旗子在雨里飘飘荡荡。这区南欧人多,泰半是上世纪四十年代涌进来的意大利和希腊移民,这些年却多了不少留学生,皆因离市中心不算太远,交通方便。 不远处有个十字路口,旁边就是公交站。 一只虎斑短毛猫站在车站的雨蓬下,看见许知意过来,向前踱了几步,仰头喵了一声。 这猫长得很像她以前认识的一只。 小猫一身黄棕色条纹,四爪和肚皮雪白,脖子上挂着个金属小圆牌,小肚子鼓溜溜,明显是吃饱喝足出来消化食,拦路打劫,想打劫一个摸摸。 小猫有家,人却没有。 许知意脖子上肩膀上手上都是东西,挂得像棵缤纷的圣诞树,实在腾不出手来摸它,只得也对它喵了一声,也不知道它理解了没有。 小猫打劫未遂,旗帜似地高举着尾巴,遗憾地蹭了蹭她的腿,踱出雨蓬,沿着人行道拐了个弯,不见了。 许知意蚂蚁搬家一样,冒着小雨,把行李一趟趟挪到公交站的雨蓬下,才在金属长椅上坐下,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