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蔷薇(一) (第2/4页)
。” 凛跳往新的话题,“钟绍钤近来没做什么古怪的事?你竟然都不说他了。” 许是今日诸事不顺,她心中莫名地不悦,将手中的罐头捏瘪一块,“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对着我直呼其名地叫他,毕竟那是我爹。” “哦?”凛忽然露出警觉的神情,“你以前不也对他直呼其名吗?怎么?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真把你睡了?” 杳顿时怔住,握着罐头的手猛然一颤,险些将酒洒了。 凛连忙道歉圆场,“我只是开个玩笑,不是当真的。我……我现在知道错了。” 杳心有余悸,彻底丧失与她继续喝酒的兴趣,随意找了个借口辞别,“我先回去写作业了。” 凛却问:“不是今天才考完试吗?怎么又有作业?” 杳原已站起身,此时又转回头,道,“作业想做是做不完的。” 凛却睁着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望她,“我知道错了嘛。” “那我也得去写作业了。” 顶层走廊的月色凄冷,空气清冽,疏星久违地露出面孔。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去年她随他去听古琴演奏,人散场后,他望着天边的孤月,毫无征兆就来了这么一句。他的朋友挤眉弄眼地解释说,淮南是一位故人。她生气,酸溜溜地骂他没有心。他反嘲她年纪太轻。后来她知道,原来写诗的人也没有心,正因心中无物,写诗才意外空灵。 能怎么办呢? 她经不起那样说者无意的试探,遇事只想逃回他的身边,这会索性一头扎进顶楼无人的卫生间,拨钤的电话。铃声响过好一会才接通。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钤寻常问道。 一听见他的声音,她就忘光事前编好的借口,只是揪着盆栽的叶子,一遍遍重复,“我身体不舒服。” 他还是很快上钩,轻易就将她的话当真,循循善诱问:“那该怎么办?我来学校接你好吗?考试已经结束了吧?” “嗯,已经结束了。”她压抑着心花怒放的心情,不动声色问,“你喝酒了吗?” 他否认,“我的声音听起来像喝酒了?” 她下意识摇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他并不能看见。 沉默片刻,他再度接上话,“我马上过来,稍微等我一下。你班主任那边我会去说。先挂了。” “好。” 杳大步走出卫生间,开心得忘了看路,正好与一人迎面撞上——是隔壁那个学不会吸烟过肺的憨货,她方才听得明白,这人抽一口就一顿咳嗽。而他大约也能听见她讲电话。彼此都有违反校规的把柄,正好算是扯平了。 只是他抬起头来,那张脸却教她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啊?你吓死我。”她忍不住问。 他望了她一眼,又习惯性地低下头,一副“我也不愿意是我”的幽怨神情,道:“是我。” 这正是她以前的倒霉同桌林稚。今年开学后不久,她换到靠窗的座位,两人位置相隔反成最远,她还未与他说上话。 今日的撞见自是不能多说,心照不宣地忘记最好。但见他嘴边还挂着点欲言又止,杳试探着多问一句,“那……我先走了?” 他果然吞吞吐吐地叫住她,忽换上套近乎地方言,说:“钟杳,钞票借点。” “你……要借很多吗?很多的话,我身上的钱也未必够。而且我得问你做什么用。” 林稚见她松口,却长舒一口气,“没关系。你愿意借多少就借多少。其他的我会再想办法。我有一个朋友,意外怀孕了,现在得瞒着家里人凑钱打胎。” “不会是你的孩子吧?”杳下意识反问。 他好像已经对类似的屡见不怪,麻木地重复,“不是我。小jiejie是我的朋友罢了。” “也是同龄人吗?混漫圈认识的朋友?” 他淡淡点头。 “对不起,我讲话太冲了。”她心中百感交集,但终于只得无奈承认,这都是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