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阀之上 第179节 (第4/5页)
昭的?亦或是给未出生的皇嗣的?如果想让她来上位,又何妨明确言之? 信与不信吾自明也,言与不言己颇有疑。 这个沉重的话题最终由吴淼开口了:“此次行事,在于诛僧佞,斩徐宁,控扼禁中,让皇后监国复事,出诏制书。” 果然,王峤的神色有异,言辞也有些闪烁不定:“陛下虽然南征,但也是掌国之君。我等兵变,也是为陛下护皇后周全,是实打实的忠臣行径。若贸然请皇后称制,来日陛下凯旋而归,只怕也难以坦然面君。我等既取之大义,又怎能践踏大义,还望太保三思。” 王峤既然已经表态,陆昭也就笑了笑,道:“我与陛下既为夫妻,又为君臣,情分名分,俱难行制诏之事。以皇后令谕明晓各方即可,我等既不逆行犯上,众人也难悖义相难。” 陆昭对此次政变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决不能再推出一个大权臣上位,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暂时承认元澈的权力统序。自己即便有什么谋求,也是要从元澈手中接过统序,如若不然,权斗的程度与维.稳的成本都会极高。她都已经走到现在了,还等不了这一时么? 况且她和陈留王氏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方的底色早就看得明明白白,即便是陈留王氏真心想要推她上位,她也必须要考虑日后制衡陈留王氏的策略,而真实情况就是没有任何可行的策略。 因此,陆昭也柔和地收敛姿态,表明不会借此机会称制而彻底掌权。她很明白,他们这三个人虽然共同谋事,但对于此次政变本身跨度却有着不同的定义。 对于吴家来说,政变以攻阊阖门为起始,以司徒府收拢相权为结束。 对于陈留王氏来说,政变以王谦被俘为起始,以家族彻底用功劳洗刷劣迹为结束。 对于陆昭来说,政变以她到达洛阳为起始,以皇帝南征归来为结束。 在此过程中,她必须极力避免外戚、遗族、权藩这三种色彩的渲染。 皇权大义有多重要无需赘述,这个符号她只要想用,就永远不能任人践踏,包括她自己。 第413章 贾后 在与吴玥、王峤二公会面后, 政变事宜便彻底推向正轨。然而外界的无数双眼睛并不会因此停歇,此时也都紧盯着皇后与二公的一举一动,并随时随地做出策略调整。 政治斗争永远是动态的, 等着对方一步一步掉进自己所设的圈套,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于重阳节皇后与二公会面, 徐宁虽然没有真凭实据, 但三人密室谈论的总归不是什么敬老爱老的事。因此中书省当即出诏,三名宗王俱有荣封。原淄川王元湛升为濮阳王,领濮阳国。北海公元丕之子元钦袭爵郡公, 领北海郡。而汝南王元漳虽然爵位没有任何变化,但封邑改为裂土实封。 诏书所出如此之快, 且章印俱全,显然也有皇帝本人的提前布置。 历史上皇权崛起绕不过的一关是宗室强藩。而宗室强藩的设立从权力格局而言, 是宗王对于现有皇权的一次瓜分。 不过如今局势设立强藩于皇权来讲是利大于弊。单以濮阳王的册封而言,濮阳国在兖州之北, 上接汲郡,下连陈留, 控扼河水, 有白马渡和文石津。设以封国,一是要从兖州刺史挖出一部分力量配给宗室,二是从地理位置上和陆昭的河东郡形成对冲。汾阴乃至于洛都被你掌握诚然不假, 但濮阳一旦封锁,洛阳对青、徐和大半个兖州只有两眼一抹黑。 更恶心的是吴淼与王峤本身就是兖州大族,元湛在濮阳封王, 开府俱赖兖州士人, 本身就会带动兖州世族向其靠拢。濮阳这么大一口灶眼,你不烧就有别人烧。兖州境内大族不止你吴、王一人, 以地方政治格局来看,如果吴淼、王峤等不能够支持元湛,本身的生存空间就会被急剧挤压。 此外,濮阳王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诱饵。一旦皇帝南征出现问题亦或是洛阳政变涉及皇统,那么举谁上位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吴家和王家出身兖州,推举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濮阳王上位获利最大,如此可以一举瓦解这个政治联盟。 而北海公元丕之子元钦袭爵也是对北境六镇的一次冲击。北海公二子因资质庸劣不堪,而未能继承父亲一生事业,但并不意味着他们甘心如此,也并不意味着他们身边没有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