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阀之上 第87节 (第4/5页)
/br> 话音刚落,陆昭也不由得惊恐地看向了他——这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啊。 此时,众人的惊异已不仅仅止于褚潭一人,更对封筒中是何诏令更加好奇。 元澈深吸一口气道:“除却魏钰庭,余者,非两千石官员,暂退避殿外。” 众人面面相顾,心中疑云更重,却也在冯让的驱赶下退至外面。此时大殿内只余陆昭、王济、王谧、彭通与魏钰庭另并太子六人。元澈将一条衣带,交给魏钰庭,而后道:“劳烦詹事有始有终,为大家将此诏念完吧。” 衣带上有字,刻皇帝印玺,魏钰庭恭恭敬敬接过,而后念诵:“夫运不常隆,代有莫大之衅。爰自上叶,或因多难以成福,或阶昏虐以兆乱,咸由君臣义合,理悖恩离。”魏钰庭念到此处,默默抬起头,后面的内容已经不需要他猜测了。 自长安带出的衣带诏,除了写明封北凉、南凉刺史外,秦州刺史之位也毫无疑问地落在了陆归的身上,至于界定,乃是广魏、安定、新平三郡。不过拟诏者似乎也有所考量,原本安定言至河水的部分,退让到了祖历,以期给北凉州境内一个完整的河道藩篱。广魏郡则是沿长离川划分,将西岸让渡给了北凉州与南凉州,对于两方日后入陇道,也给与了充分的尊重和空间。自始,新平郡由皇帝亲自规划至秦州,甚至亲自安排了太守,想来也再无争议。 “殿下,衣带诏的真伪……”魏钰庭还想尽力做最后一搏,然而抬手却见元澈冰冷地目光扫过。 “魏詹事。”元澈语气不再温和,“你先看清楚所有的署名再向孤问话。” 太尉、御史大夫以及九卿的签名俱在。这样的一份质疑,魏钰庭一旦提出来,如果是错的并延误了反攻长安的战机,那么即将到来的是长安二公九卿的集体清算与反扑。更何况,关东的褚家为何在这个时机被安置到新平来,其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都有哪些人的运作,这些人又达成了什么交易,谁也不知道。 “退下。”元澈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似有万分疲惫,“都退下吧。” “中书……” 第203章 家书 人潮褪下, 两个字的点点余温如幽火一般,灼烧着陆昭仅存的神识。此时早已四下无人,元澈从高高的御座上走下来, 薄薄的日影便映在他的脸上,隆起的眉弓, 深邃的眼廓, 微枯的唇角,五官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话,然而他偏要安静地看着她。 元澈慢慢执起陆昭的手, 这双手出奇的凉。他的指尖顺着光裸的手腕向内延展,在探至内袖边缘的时候, 却戛然而止。 他知道那封信就在这里。元澈有些好奇,他试图在陆昭的眼眸内亦或是肌肤的触碰间找到答案, 然而他却失败了。进而,他又有了些惧怕。他知道当他揭穿她袖内隐藏的秘密后, 他们的关系便会不复从前。于是他的手就这样静止在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地方,足够温存, 也足够制止谜底的揭晓。 两个人似很安心地站在沉默里, 陆昭只觉得被握住的腕似要烧着了一般。致密的火舌舔舐着每一寸肌肤,热气闷在她的袖口内,连同那张信纸, 在里面不断地翻滚,似乎不肯好好隐藏。而她的肌肤一如既往地用特有的冰冷绝望地压制住一切,不要露声色, 他还没有发现, 再忍一忍,只要挨过了, 你们依旧可以一起观山,望月,日复一日地欢好。不过就是一个衣带诏么,怀疑又能怎样,他的父亲尚且不保。 一个人藏jianian,另一个人装傻。元澈不知不觉间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而叹的呢,想到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骇人。他握着陆昭的手,像往常一样,五指漫过四道小小的夹缝,最后由外侧的拇指温柔的扣住一切。 陆昭愣怔了片刻,顺从心意地同样用手承接了一切。 一月三十日,能够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何必让对峙代替温柔。腮弄暗粉下,还要藏着多少不动声色的窥探。眼浸寒雾下,又有多少欲言又止的暗究。她就这么一想,这一份温柔便让一切变得难耐了。 一只手毫不费力地解开袍服里埋藏的袖管,陆昭将那份折叠平整的书信拿了出来。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