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第3/3页)
诀满三十岁,才终于把康童的领养手续办齐了,算是了去一桩心事,起码以后读公立学校不用他再费神了。 阿姨弄不清楚连诀工作上那些有的没的,只知道小孩有了实质的名分,上了正经的户口,这在家里简直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了。 她顿时笑逐颜开,把茶几上的笔袋和卷子收回沙发上放着的黄色书包里,边笑着说:“那感情好,礼拜天得多加俩菜!欸,从明天就得加!” 连诀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靠在沙发里阖眼休息了片刻,鼻间萦绕着微甜的酒气,让他没来由地想到晚上那场堪称荒唐的性 事,与男人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 连诀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偏着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阿姨转头看到他的动作,问:“不舒服吗?” 连诀收回思绪,摇摇头。 他睁开眼睛直起身,从茶几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也算没让阿姨白忙活,放下水杯以后从沙发上起身,抬手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朝楼梯走去:“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阿姨在背后“哎”了一声。 沈庭未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黑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甜烈的酒香,空气里混着情 欲后特有的、腥靡的气息。酒店的房间隔音很好,耳边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床头的电子表上的数字亮着淡柔的白光。 他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虚空,出了会儿神,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 脸颊还是烫的,浑身酸痛得像是要散架,喉咙里那股腥苦的味道随着逐渐恢复的味觉翻涌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不适感。体内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他的五脏六腑,往一块紧拧着,他掀开被子匆匆下床,脚踩在地毯上时,眼前黑了一阵,好在他及时撑住了床沿才没跌下来。 等眼前短暂的眩晕过去,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软使不上力气,只好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扶着墙慢慢往洗手间挪。 刺眼的白炽灯亮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踉跄着冲到洗脸池前,双手撑着冰凉的大理石面弯腰干呕起来。 昨天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是空的,他呕了半天,除了一点清水以外再没吐出什么来,只觉得胃里还是像有针尖在刺那样一阵一阵地绞着疼。 他不用抬头,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有多狼狈,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漱了几遍口。 嘴角和下巴上的东西已经干涸了,紧绷着皮肤,他捧起水一遍一遍的清洗,从下巴到脖颈,胸口。 重新抬起头,沈庭未默不作声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里人沾着水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嘴唇却肿得润红,打湿的发丝被他随手撸到脑后,露出饱满漂亮的额头,打缕的睫毛湿漉漉地挂着水珠,星星点点的殷红痕迹沿着颈线蔓延到胸膛,有咬出来的,或许还有掐得。 身上那股酒香因昨晚荒唐的一夜已经淡了下来,他伸手缓慢地碰过后颈腺体,又像被烫了一下缩回指尖。 他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那人昨夜拽着自己后颈rou将他提起的痛感与恐惧还深刻地印在他脑子里。 失控的发情期,难捱的发情热……陌生的beta。 荒诞之余又觉得庆幸,幸好遇上那人是个beta 。 他回想到那人按在他腺体上,几次险些让他疼到昏过去的力道,若昨晚那人是个alpha,恐怕会更麻烦……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 沈庭未闭了闭眼睛,唇越抿越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庭未的分化比一般人来得都晚,一直到大学毕业第二性征才逐渐显露出来,据说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是位温婉贤惠的omega女性,父亲是母亲硕博连读时期的导师,两个人因学术相识,也因学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确定他分化成omega时,母亲摸着他的鬓发,笑:“我在二十四岁以前也一直以为我是beta,要是我再早些知道我会分化成omega,也许就不会继续读书,也不会遇到你父亲。” 他记得他问,为什么。 父亲笑着解释,因为omega从分化那天开始,就需要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