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野猎 (第2/10页)
,林子愈来愈密。不二挥挥手:“停。你们留在这儿,我自己走。”有些景色,人多了不好看。侍卫们立即停下,拉住蠢蠢欲动的猎犬,恭恭敬敬地目送着向峡谷深处去的皇子的背影。 可是,没带狗怎算打猎呢?于是没走多远,不二又回头:“狂风,你跟我去。” 外面春暖花开,峡谷里的植被倒像是活在盛夏。人高的野草长得放肆,藤蔓与树根难舍难分,连成了大片绿色的汪洋,一人一“狗”的身形越来越小,水滴似地融入不见。 再等两盏茶功夫,估摸着主子走远,侍卫们这才放了猎犬,抻腰打呵欠活动腿脚。远处早没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侍卫还在张望,边望边没好气地嘀咕道:“妈/的,每次这种表现的好机会,总给那狗吃独食儿。”踏雪听了,两只雪白的前爪儿用力往地上刨了几下,从鼻里挤出一声闷哼,似也愤愤不平。 他一发话,侍卫们开了闸:“看那老小子杵倔横丧的样儿,全然不识抬举!若皇子瞧大家伙儿跟瞧他一样多,哥几个早就升官发了财。”七嘴八舌,偶尔夹杂几声狗叫。自己伺候皇子比那“狗”殷勤,迟早感动上天,教皇子见着这拳拳之心。只一个狐狸眼的侍卫没抱怨,而是神秘兮兮地凑到众人眼前,用一种黏糊糊的暧昧语气道: “咱们爷们呀,当然不如他。何止皇子,他讨人喜欢得紧……”说着拈起兰花指,矫揉造作地戳了戳离最近的汉子心口窝,朝四周挑了挑眉。 “哦——!”有人反应过来,故意拖长了尾音。众人眼睛一亮,脑袋不住地往那人身边探,那被戳的侍卫反应慢了一拍,给挤到了包围圈外,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胳膊上麻酥酥的鸡皮。 “前段日子,终极派那兔儿爷不是来过吗,我和小四子亲眼瞅着,他搂住那狗要亲嘴。”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几句话便停下来,等人接话。 “后来呢?他依不依?” “依得很!我一边站岗,一边斜着眼看,那兔儿爷只当我空气。那狗呢,一脚就蹬上去了,可是蹬不着,腰反而给他牢牢抱住。可惜总管叫我做事,大场面错过了。一回头,看见他拿胳膊擦脸,好家伙,满脸都是红嘴巴印子,这狗可享了“艳福”啦。”讲得活灵活现,还时不时扭腰模仿。 人群爆发一阵浮浪的哄笑,不断有人分享自己亲见的、听说的“桃色”事迹,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若不是有人嘘几声压了压,皇子隔再远也听见了。只是笑归笑,过后还得狠狠往地皮上唾一口,以显他们与他不同道。 等人群没那么聒噪了,先前被人抢了话的小四子,摩拳擦掌地要发布个独家大新闻:“还不止那终极派的,六王爷也……”刚提个名,立刻给狐狸眼侍卫扯住衣角。小四子回头一瞧,“狐狸眼”的眼瞪得像铜铃。刚才热火朝天的议论蓦然停了声,像一锅沸水突然关了火,立刻不冒烟了。 那可是白家的王爷!小四子一个激灵,不由得剧烈咳嗽。大家沉默地解散,低着头各干各的。…… 再看皇子,他扬着头在前面走,“狗”低着头跟后面,始终保持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太阳光透过参天的古木,斑驳的光影打在不二的脸上,一阵阵儿的忽明忽暗。 侍卫那些闲话,多少传入过不二的耳朵,他只当不知道。无相曾说不碍事,这是训狗必不可少的一环。“踏雪”磕碰了多少宝贝,下人只是默默扫去地上的渣,若狂风是条真狗,他们反不敢说道。这些个闲言碎语,能帮他拎清地位,自知低人一等,方懂为狗之道。 表叔说得极是。不二心里,狂风确实不算好狗。哪个猎犬见了自己,不是欢喜地张大嘴巴,口水滴答一地,尾巴摇成螺旋桨。而狂风呢,自打进白家来,永远丧着个脸,眼睛不是盯着地上的杂草石子儿,就是漫无目的地神游,反正不看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眼里都没有,那心里能有吗? 但父皇送“狗”过来,他脸上有光。诚然,白家一个最低等的士卒,都能对“狗”吆五喝六,但这犟种能不能使唤动,那就两说。皇子曾亲眼见无相亲王要“狗”让道,开始只是冷言冷语,之后吼得道旁的树叶都颤,谁知狗东西跟没长耳朵似的,脚下倒是生了根。打没用,他皮糙rou厚着。无相踹了整三个时辰,狗东西的黑袍上只是多了些灰白的脚印,再耗下去,王爷的脸不要了。如此大不敬,必须跟帝皇告状。谁知帝皇嗤笑一声,召来狂风。只听一声指令,那无赖要蹲就蹲,要坐则坐,甚至仰面躺在地上,努力挺起肚皮,宛如一只真正的哈巴狗,看得无相嘴巴半天没合上。 “雷奥,狗只服从地位最高的人。”帝皇心情似乎不错。 狂风只需服从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