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3/3页)
过着,可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她发现男人打她时嘴上骂的话变了,那些围攻母亲的话现在也指向了她,那个只给她面包和硬币的男人说,她们都是婊子,然后,一座rou墙直直地倒向她,男人在扯她的头发,她也在不断挣扎,指甲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两道血痕,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惶恐。男人还在抓她,胸口、腰腹、大腿,最后掐上她的脖子,她彻底崩溃了,用尽气力把他踢翻,对街的灯光从窗户照进来,她看见男人滚了两下,仰面瘫着昏睡过去。她看见那人裤裆洇湿了一片,客厅依旧是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她去洗了个澡,用她新买的蜂蜜味香皂,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加了蜂蜜,只觉得那香又腻又浓,能盖掉任何难闻的味道。 迪奥此时将手指覆在她翕动的嘴唇上,未成型的音节xiele出来,他将手指伸进她嘴里,夹住乱动的舌尖在口腔里翻搅,兜不住的涎水流到她的脖子上,他说,讲得很好,讲下去吧,然后取出手指,向下探去。她开始讲自己的计划,她原本想跟母亲说这件事,但是那个女人除了教她用筷子吃饭、扎头发、穿内衣、用卫生巾以外,其他能见面的时候只当她是小猫崽,有心情时逗逗,说长得越来越像你父亲了,乔鲁诺问哪里长得像了,她就拿了那张照片给她,这是你父亲,母亲说,她问,我为什么不认识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母亲的回应是,我也不知道。 听到自己的事,迪奥不住笑了一声,他捏了捏乔鲁诺红润的脸颊,他说,你母亲说得对,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乔鲁诺没回应迪奥尴尬的玩笑,自顾自地讲下去。那个男人后来去赌钱,赢了马上花光,输了就借,找当地黑帮借钱,到日子的时候人间蒸发,乔鲁诺开过一次门,门口有三个人,一个讨钱,两个打手,讨钱的问那男人去哪了,她说不知道,对方说是不是藏家里了,要进去搜,她侧身靠在玄关的墙边,默许他们在这乱糟糟的家里乱翻,他们没找着人,就给乔鲁诺留下联系方式,说如果他回来了就联系他们,他们只找男人算账,成了就不会牵连她和她母亲。男人回来的时候是在半夜,他啪的一声关上门,再咚的一声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鼾声传来,乔鲁诺觉得时候到了,尽量放轻脚步走到客厅,放着电话的矮桌紧挨着沙发,她还不清楚男人是否睡下了,可她决定要这么做了,她还没想过更远的未来,此刻她只想把眼前散发着腥味的东西从她的生活里赶走。 乔鲁诺被打断了,在恐惧和厌恶中成长的身体从未受到过这般刺激,迪奥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反应继续。乔鲁诺用飘起来的音节说她没法继续了,她仰面望向天花板,只有一圈不像样子的光晕,她不禁屏息,让感觉来得快点,再快点,临了迪奥停下来,紧紧抱住她,抓着她的手向自己探去。 “就这样,”迪奥演示了几下,全然没注意乔鲁诺又惊又羞的神色,“你可以讲下去了。” 她并没有成功,她伸向座机的手被掐住,然后她被甩在地上,难堪的气味直冲面首。她被按在地板上,巴掌落在她的身上,她很疼,她当睡衣穿的母亲的旧衬衫被扯开了,她抓,她踹,她打,她挣脱跑开了,她将没收回的折叠桌推向那个蠕虫般移动着的黑影,黑影被撞倒了,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乔鲁诺很怕,怕那个黑影醒来,她找来一根绳子,直到再也摸不到那人的心跳。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一块能拆出来的地板下拿出自己藏钱的盒子,往书包里塞了几件衣物,拿走绳子,下楼捡起几块石头打碎了家里的玻璃,扔掉了绳子。她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街上递给她的,附近是些酒吧、舞厅、情人旅馆,男人说你很漂亮,可以做模特,拍拍照就能赚钱。 “你和他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迪奥顺着乔鲁诺细柔的发丝。“我还没说完呢,”乔鲁诺扣住迪奥的手腕,“我希望你能听完。” 迪奥有些不悦,他抓起乔鲁诺的头发,说:“我要你回答有,还是没有,别想着要求我,”他捏着她下巴,看见她眼底升起的寒意,“还有,你讲得很烂,比你母亲差远了。” 乔鲁诺一听到“母亲”的字眼,就皱起眉头:“我不喜欢拿去跟母亲比较,还有,”她又摆出一副得趣的样子,“你在意我是不是处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