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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之故,玉山过几日看那丫头大好了,便让她做了桂花糕送到斥国公府,也算表了杯水之谢。那王大公子笑着收了,又打听了些玉山的事情,不消细说。 如今且说到了八月十三日那天,中秋将至,家家户户都在预备着拜月赏桂。盈珠穿一袭暗绿色绉纱裙,赤红绣花上襦,贴金大袖,抱着胳膊倚在锦园门口。她梳着百合髻,斜簪一支珍珠孔雀步摇,步摇上垂下的流苏在秋风里发出叮铃啷当的声响。她面上的胭脂很淡,口脂却很红,从那如花的朱唇里飘出一段小调, “芳草逐白马,萋萋不肯留。白马飞驰去,妾自绕城头。” 那路过的农夫,担着些蔬果,方从东市回来。听她唱歌,便停下脚步,从筐里拣出一个顶红顶红的苹果,抛给她,道: “珠娘子唱的歌,比这苹果还甜哩!” 盈珠衣袖一闪,便伸手将那苹果接住了,笑骂: “去你的,一个果子就收买我了,你再贫,小心我讹你缠头!” 言罢,虽说得字字不让,却还是咬了口那鲜红的苹果,倚在门边。 而那盈珠倚在此处,实际是有些缘由的。今日那李全出门,去与人商量将锦园中的栏杆换过一遍的事情,园中便无人主管。彭婆子是个老资历,但为人嘴太碎,见识太短,拿不动主意。玉山倒是个嘴狠见识长的,却不喜欢抛头露面,让他出一次琳琅阁比那大姑娘下花轿都难。于是一来二去,这差事便落到了盈珠头上。而这盈珠生性好赌,更好出风头,于是便成日在锦园前站着,要让过往众人都见识那锦园头牌歌伎的模样。 此时,远远从北面走来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穿一件铁锈色罗袍,腰上扎着皮革蹀躞。他生得本不丑陋,眉眼周正,口鼻宽阔,但那眼中不可一世的神情却教人厌恶。他走到锦园门前,撩起眼皮望了望门上的牌匾,拉着嗓子, “这——就是锦园?” 盈珠见他一副小人得志嘴脸,于是也没好脸色,眼一横,说: “你又不是瞎子来的。” 那男人闻言,气得鼻梁都歪了,指着盈珠骂道: “好你个小娘子,下九流的货色也敢在爷面前吆五喝六,叫你们管事的来,看不打断你的腿!” 盈珠一听,反倒笑了, “不巧,我就是管事的,只是没你这个便宜孙子!” “你……你知不知道,爷是余府的人!” “哟,那你可吓死奴家了。”盈珠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胸口,又娇声道:“奴家知你是余府来的,但究竟是人是狗,恕奴家眼拙,真就分辨不出了!”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那余府家奴走到哪里不是爷样的人物,至今还从未吃过如此大亏,一时间竟被噎得无话可说。偏生盈珠又伶牙俐齿,骂也骂不过,气也气不得,只好干瞪着眼睛看她巧笑晏晏。 盈珠好逞风头,见状还不罢休,珍珠步摇一颤一颤的,又道: “这余府的狗到底是余府的狗,到锦园来,难不成还会听曲子?” “八月十五余贵妃回府省亲,要路过你这破园子,需你们凑一吊钱。这钱名为‘瑞凤捐’,寓意福瑞吉祥,凤凰展翅——” “我呸!”盈珠听罢,靠在那院门上,瞪着眼睛,“你当我这钱是天上掉的,还是大风刮的?你嘴皮子一碰就要一吊,我管什么省亲不省亲,有本事绕道走,没本事别来触老娘的霉头!” “哼,那可容不得你选!”那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