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流 (第1/2页)
入流
你认识他!?”林晚巧哑然。 “我们学院最cool的人,”兰蒂没听出她话音里的暗喜,将镜头对准听见声响正往这边看的少年,“未见其容先闻其名,看来果真是个帅哥呢。” 咔嚓,快门摔下来,阴绿的湖面此时成了最好的背景板。 少年侧颜淡漠,皮肤却净白得离谱,林晚巧注意到他唇下有一个小巧的窝,远远看去倒还生出了点倒错的无辜。 “哎,太阳没出来,进光量不够啊…”兰蒂拨弄着相机抱怨,林晚巧垂头看了一会,照片有点昏暗,清晰度不是很高,定格的少年温糯地垂下头,狭长眼眸向上扬。 林晚巧的心升了上去。 那感觉像是99度的水冒出了第一颗轻巧的泡泡。 “他叫什么?” “桀梦,”兰蒂若有所思地回忆着,眼神大胆地凝聚在他身上,神情比念祷告词时还要专注几分。 “夏桀的桀,梦境的梦。” 反差,又有点……卡通。 真是乖戾。 要怎么解释这两个字呢,幻境里的暴君?为了避免他注意到自己,林晚巧的眼神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可余光却像隐形追踪器般精锐。 林晚巧喜欢把文字具象化,画面总比逻辑的框框链链好入手得多,虽然她不屑于承认。 “不如说是一种动物…”在搜寻了近百幅琳琅画面后代码开始跑动,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比喻。 “什么动物?”远处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身后阴枭的榕树林里,兰蒂失去了她最心爱的模特,语气掩不住的失望。 林晚巧眼睛眯起来,揉揉她低落的小黄脑袋。 “杀人小狗。” “嘛,真的有点像,”兰蒂托起下巴,“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作为至洁名词的代表,神学院似乎就是为了洗涤信徒的心灵,寻找并传播救赎之道才出现的。一旦被冠上了如此名号,从毫无规律的诵告到血rou模糊的神,一切形而上的东西都变得入流起来。 那什么是不入流的? “我也只是听到过一些传言,”赶去早祷堂的小路上,兰蒂压低音量,“据说桀梦的爸爸之前是讷夫城的议员,也是第一个扶持禀珍的人,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了疯,毒死了自己的妻子,最后在狱里自杀了。”兰蒂走得很快,金黄双马尾不停晃动,林晚巧静静跟在她后面听,莫名觉得生命力这种东西真的毫不讲理。 “后来主教伯伯觉得他孤零零一个人太可怜了,就把他送进神学院了。”兰蒂回头望了一眼,想试探性地看看她的表情。 林晚巧没有抬头。 抛去信仰问题不说,这样其实是提供给他生存的着落,她暗自沉思,毕竟从这里出来的学生再不济也能在某个边缘小城当名德高望重的传教教师,确实是铁饭碗没错,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送来这里。 但是。 林晚巧心中的某小块不可食用领域开始莫名揪动。 很惨的小狗或小猫,神情萧瑟,步履难明,她总会被这类型人吸引,是因为潜意识吗? “可是,”声源由身前幽幽传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呆了整整三年,连母亲也没有办法,”兰蒂驻足,回头望她时眼神里多了些意味不明,“每一年,他都因为学分不够而无法毕业,” 林晚巧蓦地抬眼,饶有兴趣地示意她讲下去。 “而且每一年都只差一点点。” 距禀珍神学院两公里以外有一整片核水箱。阴暗的,剧毒的,放射性的清透细流沁入土壤,留下一片不知所措的洇湿。 林晚巧来禀珍的时候恰好经过这里,她下了车远远在公路上眺望,雪服帖地趴在肩头,牛奶白的毛绒湿哒哒皱起,像是和母亲去旅游时吃到的地道龙须酥,小时候她真的认为这是用雪做的,只有雪花才会甜滋滋融化在舌尖,口腔荣幸升级为水晶玻璃球。 水箱前她弯起臂肘,拇指轻轻按于脖颈最粗壮的血红动脉。 咚…咚…咚… 司机以为她要掐自己脖子,惊弓之鸟般从车里窜出,又在林晚巧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窘迫拔出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