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重力 (第2/2页)
 “把人依据腺体能力进行分级，就会有一群女性被迫成为男人——强者和弱者的社会撕裂加剧。”

    不曾体会过社会底层人生活的寒念植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到萧园的意指，更年长些的褚教授跟萧园交换了个眼神，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萧园一直以为自己四年前被诊断出腺体退化是因为自己的精神不稳定，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当年自己的腺体功能退化是因为被药物影响，她一面觉得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不必再时刻提心吊胆，一面却因为今日的谈话不禁忧心忡忡。

    离开褚教授的实验室后，萧园装作不经意地向寒念植提起促sub药物再次出现的可能原因。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有组织在赌这一点渺茫的可能性。这两个世纪以来男性由各星群政府生产，而女性的诞生则延续母体妊娠的传统，宇宙世纪长期以来的和平很大程度建立在男性羸弱而女性有妊娠期的基础上。”

    “你想说——！”寒念植被自己的猜测吓到。据她所知，S联的不少大国实际上都已经拥有了进行星际战争的军备武装，但是S联人口稀少，除了各国安保组织和探索者，就算加上余下的开拓者和种植者也不足以达成进行争斗的规模。

    可是如果——可以使男性获得宇宙作战的能力……

    旧人类五千年的历史在新世纪的书本中被一笔带过，新世纪的女人们不了解那个充斥着撕裂与流血的地球，她们也无法理解女性价值被长久剥夺的那段思想史。

    “可是人类不缺资源，宇宙世纪最稀缺的资源就是人口，战争只会使人口消减文明倒退。”

    “是基因。”萧园抱着寒念植附耳低语。

    萧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人性想得太险恶，她只觉得宇宙世纪的历史太过和平以致像一潭死水，人类看似完成了宇宙探索和制度革新但事实上这些科技与人文成果全部都建立在旧秩序的基础之上。文明的进化之树枝叶繁茂，却还是依托着那唯一的根系——所谓的宇宙世纪与人类整体历史比起来太过短暂，她远远没有建立出属于自己的文明。

    “你去过地球吗？”

    “当然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尽管如此我们都被地球的重力束缚着。”

    回到家中后，萧园仔细回想着伊森能接触到那种药的可能性。

    大学毕业后的生活两点一线，萧园当时正在进行人体细胞能的研究，她承认自己没有天赋，课题始终毫无进展。

    184年2月，萧园接受了政府匹配的伴侣，与伊森登记结婚。

    同年6月，伊森被诊断为腺体钙化严重，难以被激活。

    次年5月，伊森提出离婚，7月萧园移居Ka－13成为一名开拓者。

    那二人本有旧情，自己只是引那旧情复燃的火线。

    药物不会是男人主动去用的，那就只能是下毒，那人看起来也没有多爱伊森，只是为了得到他就对心上人用药。

    萧园觉得这些就够了，她不需要知道那人在得到伊森后为什么又将他抛弃，想来也就是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天才一看到自己男人就会想到他曾经被一只小老鼠玷污过，逐渐也就心生厌弃了。

    这样说来，自己不仅是根引火的线还是个打鸳鸯的棒。

    那又能怎样呢，至少自己是苟活得好好的而那颗明星可是只炽热一下就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