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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你记得我们曾经总是喂的那条土狗吗?”林熙明说道。 那是后院的一条流浪狗,初次见到时它脏的吓人,我倒是想把它带回去洗洗,只是我咽喉脆弱,时常容易因这些个毛发咳嗽发病,于是让林熙明把它带回去洗干净了再抱来。之后近乎每日我们都会带些吃食给它,对我们也十分亲近。 我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身边的小男孩终于恐惧地大声叫喊出来,嘶哑的哭腔带着惊惧与对不可知未来的恐慌。 “我要mama!” 他抽噎着。 “我,我想回家!” 啊,家。 不知道土狗以后去哪求食呢? “丧家之犬啊。”我轻声说道。 “嗯,丧家之犬。” 林熙明叹了口气。 【二】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颠簸的行程中,我果真不出意料地犯了病,一如既往地从咳嗽开始,头晕发热,烧的浑身无力,更不幸的是在行囊中找寻西药的时候,竟然发现,袋子底部破了个口,边缘很是整齐,联想到鱼龙混杂的车站,心下明了怕是被扒手偷了去。 我靠在窗边,试图避开车里汗味土味还有其余味道混合在一起的空气,脑中不住地犯晕。 “维华。” 我勉力睁开眼,看见林熙明拿着水杯,手心里有着几片药。 我沉默地接下药吃下。 林熙明半蹲在我身边,温暖的手心贴在我的膝盖上,就像过去每一次我生病的时候一样,不像平时那般叨叨我的身体,也不像父母还未去世时对我那样细数着我的种种不是,只是无声而又温暖地握着我的手,听我撕心裂肺地咳嗽声,抚着我的背,一夜不眠地为我换冰泉水浸湿的毛巾,只是陪着我。 我想起出发前几日去找大夫开药的时候,大夫曾劝阻我不要南下,的确我的身体经不起长途颠簸,那些所谓的炎症感染肺炎随时可能拉着我去走一遭鬼门关。只是我一介书生,七尺青衣,留在这北平百无一用。日本人砸掠的、轰炸的最严重的是大学,烧的是书,抢的是科研仪器,杀的是师生,想毁掉的是文化的传承与根基。 我不会允许。 土地的侵占也许是暂时的,文化的断层却必定是永远且毁灭性的。 我不会允许。 服了药后的我愈发昏昏欲睡,恍惚之间似乎滑在了林熙明的肩上,被披上了一件外衣。 【三】 10月13日,石家庄沦陷。 11月5日,河南沦陷。 11月11日,淞沪战场告败。 我执着报纸,一时间难以自禁地咳嗽起来,甚至连报纸都难以握稳。我听见卧室里的林熙明慌张地跑过来,喂我一点点的喝下水,才缓和了咽喉深处无法抑制的痒意。 “怎么又开始这样咳嗽了?”他拿来被我挂在一边的外套示意我穿上,“说来也养了一个月有余,咳嗽怎的还未好。” 我把含着的水咽下,盯着眼前的报纸,心情翻覆。难以描绘内心的感触,只觉着愤怒和无力。前些时到达长沙,暂时租借到了一间屋子住下,只待长沙临时大学正式开课。 只是这读书声中夹杂着远方炮火爆炸的声响,看着陆续艰难跋涉从北平来到这的同事们的眼睛,我们都明白,长沙,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