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压枝 第60节 (第2/3页)
> 她仰头,今日这天实在黑的不像话,除了他下颚和五官微末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指腹穿过黎至拘在腰上的指间,与他十指扣紧。 “黎至,你希望是皇子还是公主?” 黑暗将声音放大,撞在人耳膜上脑子连带有些晕眩。 黎至下颌线绷紧,气息骤然乱出,好半响苦苦启唇:“不知道。” 话里没情绪,没起伏,只有惶恐。 皇子,替她争这天下。 公主,与她厮守一室。 哪一种都有活法,各有苦楚、怡悦。 许襄君勾唇,握了握他掌心:“入宫那日我就知道自己不得善终... ...” 黎至整个失控,浑身僵如磐石,气息杂乱无序,胸肺间甚至噎出一声仓惶悲鸣,急急吐:“不会。” 像给许襄君批了一道命,神佛难改那种笃定。 “我能护住你。” 许襄君仰颈亲亲他下颚:“我们偷了一年,无论这孩子是男是女,我们又能得许多年... ...你到底在怕什么?” 黎至喉结急涌,枯抓着的她的手放不开。 “生死还看不淡吗?这些会束你手脚、乱你神思,日后若因这罔命实在冤枉。” “嬷嬷没跟你说过我们有一日是一日吗?那是我让她劝你的。你从平珠入宫后便一直铺算今日,你信不过自己本事?” 黎至抖得厉害,嗓子黏糊得也厉害。 许襄君看不见,他眼底已然尽是血丝。 除了抬臂将她越拥越紧,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最后胸肺撕裂开,哑道:“我不怕死,你才是我的忧怖。” 声线颤抖惨怛。 院中突然有了动静,速速脚步声不停。 两人侧耳细闻,不久门前竖了道高大影子。 盛松:“娘娘,黎少监,平珠见了红。白衡灌了药已经睡下,嬷嬷与书禾在准备接生。” 明明是意料之中,可黎至呼吸仍旧骤停。 许襄君咬了咬他下颌,手缓缓抚弄他后背。 冲门外平静道:“知道了,先去忙,我们一会儿就来。” 盛松身影在门前又立了会儿,像等什么未等到,踟蹰下才离去。 院中悉悉窣窣从这刻开始便响个没完。 许襄君扯住黎至颈子凑近轻笑,反出几声畅意。 从容说:“此关将至无改,不若你应个我求了许久未得之物。” 心劳意攘的黎至听闻她有不得之物,稳稳心神细思片刻无答案后,挑眉问:“是什么。” 许襄君一身暖香依偎,切实感受让他好受不少。 胳膊一提,把人摁在怀里。 院中阁楼中陡然翻了物件,砸得砰砰响,黎至下意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