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诞生 (第1/9页)
当纸门被敲响第三声,美御子情不自禁开始颤抖。 她缩在衣柜里,任由漆黑的环境笼罩身体,肩膀倚靠在柔软的织物上,用布匹捂住口鼻,身体紧紧蜷缩着;在恐惧到了极点时,只有鼻间属于丈夫的松柏香还能让她略感安慰。清冷的、淡雅又凛冽的松柏香,仿佛一道看似有用实则毫无意义的护罩,年轻的女人将头埋在这些衣服里,就像无助的孩子钻进被窝,躲避着臆想中的怪物。 当纸门被缓缓拉开,美御子听见了脚步声。 沉闷的、大跨度的足音,同时黏糊糊地拖着什么东西,如彷徨的幽灵一样,在属于她和丈夫的房间里游荡。 伴随着时间推移,女人的胸膛开始急促起伏,她紧紧抱着衣服,不安地躲在角落里绝望地闭上眼睛,嘴唇颤动嗫嚅着,像是在祈祷,向着她并不相信的神明,抑或是这些衣物的主人。有水液划过她的脸颊,美御子却不敢抽噎,恐惧已将她的面庞变得一塌糊涂;这个高挑健壮的女人此时甚至不敢拿起武器,她的刚烈和强硬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吃掉了,只留下无尽的泪水和泪水,湿润的金眸隔着衣柜一条条光线微弱的缝隙,提防着外面摇晃的黑影。 声音停了下来。 当衣柜突然被一股不可抗力拉开,美御子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日光穿过门框,斜斜照进昏暗的房间,金色的灰尘在白玉兰的馨香中飘摇着,将视野里的一切都染上暖调;她抬起头,连脸颊都在颤抖,惊恐地望着同样正望着她的高大身影。 “求……求求你……”她不知所措的声音沙哑又可怜,已经被折磨了无数个白昼,“不要、今天不要……我好累……”她哀求着痛哭起来,将自己缩得更深,努力回避着那双同样浅色的眼眸。那张完全没有继承她半分特征的脸阴沉如月下树影,微抿的唇瓣就和他的父亲一样:单薄、冰冷、毫无血色。美御子不断地颤抖着,十指交错地放在胸前祈求怜惜,望着从她下腹腿间诞生的非人后代——在半年前他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如今俨然成为了丈夫的翻版——反复地求饶。 她本可以选择反抗。她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曾用它贯穿了无数轻薄者的喉咙,如今却被她主动束之高阁,改用苍白的语言和无力的泪水,试图借此换取对方的怜惜。母性如藤蔓一样缠死了美御子的心脏,以至于当她的孩子提出惊世骇俗的要求时,这个慈爱的母亲都总是表现得畏手畏脚。 “拜托了,只有今天也好……”她眼中浸满悲伤,蜷曲的金发在那张混血的脸庞上留下灰暗的阴影,“妈、mama真的很累,mama晚上还要——” 可话音未落,她的孩子便弓着身子,突然将脑袋伸了进来,墨蓝的长发如触手般捆住了美御子的手腕,然后笔挺的鼻子凑在她温暖柔软的腹部,深深地嗅了嗅。母体带着熟悉的琥珀与薰衣草的暖香,在父辈冰冷的气息中格外温馨。不再年幼的孩子自上而下地嗅闻着母亲的气味,微凉的鼻尖触碰着富有弹性的皮肤,其下脂肪那般丰腴,保护着里面脆弱的器官。 后代在她微隆的下腹停留的时间格外漫长,让人不安的吸气声急促又粗重,这让美御子紧张到几乎要呕吐。她深陷在丈夫的衣物堆里,美眸害怕地望着只能看见发顶的孩子;湿凉的、触手般的墨发就像强韧的海藻,在她身上增殖、蔓延,如爬虫般自手臂,逐渐延伸到她的躯干、她的脖颈,胸乳被挤压着从布料中弹出,已是熟红的颜色,最娇嫩的地方甚至肿胀青紫,烙着可怕的齿痕。 她快要窒息,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直到在濒死边缘,才听见她的孩子用平静到漠然的腔调说道: “母亲的这里,有新的气味。” 美御子顿时惊恐地望着这张与丈夫别无二致的脸庞,被恐惧扼住的咽喉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张大了嘴不停地摇头,像是在否认,但其实更多仍是在乞求,望着脑袋越来越下移的孩子,害怕到腿根都在抽搐。 当阴冷的触手伸进了红肿的xiaoxue,美御子挣扎着逃出了衣柜。 白皙的脚掌跨出了房门,双腿在冰凉的长廊上开始不顾一切地奔跑。廊外的白玉兰正在盛放,丰满的花瓣纯洁无暇、幽芳恬谧,她的金发就在这连绵成片的纯白中一次次一闪而过,伴随着鼓点似的脚步声,化身金色的雨燕,投向不知何处的地狱。 她衣衫不整地逃命似的奔跑,一手抓着快要掉落的衣服,一手护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听见急促的喘息在她耳边回荡;惊惧之下体力格外稀少,再加刚才险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