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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耳熟,转头看了过去,果真是先前和她搭话,言语间尽是对方余鄙夷的那个秀才。方余蒙受冤屈,额头青筋鼓起,愤怒的样子像是一头噬人的野兽。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已经是很可怕,但在郝澄看来,那秀才因为得意而扭曲的面孔反而更加狰狞可怕。就在她和其他学子被这混乱场面吸引了注意力时,站在她桌子旁不肯离去的官员,趁机抬袖在她的桌面轻轻拂过。趁着郝澄失神,只瞬间的功夫,她便将她桌上的笔便和自个衣袖里一模一样的笔调了包。等郝澄回过神,这个时候她也装模作样地道:“既然方秀才觉得是我们诬陷,那就劳烦诸位考生都将笔给旋开,让我们也看看里头有没有纸条!”秀才们到底还是畏惧强权的,当下哆哆嗦嗦地去拧笔了,有个胆子大的道:“我们这笔拧不开啊。”有了第一个声音,便接着有第二个第三个。毛笔拧不开是自然,谁没事会把毛笔做成中空可拧开的啊,只有做了手脚,想要作弊的人才会如此。若是笔是正常的,那说明她就是清白的。方余因为愤怒而涨红的面孔一下子变得苍白,甚至带了几分绝望导致的青灰。她想都不想也知道,这分明是针对她设下的一个局。而设下这局要毁了她名声的人,除了家里的那几位另无旁人。她就说呢,这一段时间方家人突然对她好了起来。原本她还以为是对方良心发现,没想到竟是早早设了局在这里等她。方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郝澄也伸手拿起桌上的笔,站在她身边的女子大气也不敢喘,一双三角眼紧紧地盯着她手中的动作。郝澄被这视线盯得很不舒服,有些奇怪地看了那女子一眼。后者不耐道:“你动作还不快点!”她只捏住了笔端,学着其他的人动作,试着轻轻的一旋,未曾太用力,便感觉到笔的松动,她心下一动,突然就举着笔站了起来:“学生有事禀告大人,我这只笔被人换过了!”她话音刚落,站在她身边的女子便忙不迭道:“这里哪来的笔给你换!莫非你这笔也和方余一样!为了脱罪,才临时找出这么个借口。”说罢,她便夺过郝澄手中的笔,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成功地把那笔给拧了开来,当然也抖落了其中的一张写满了小字的白色纸条。当场便一片哗然,那检查的女子声音一下大了几分:“我说吧,你果然是共谋,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这种事情,换个人,估计慌的不行,一路气势被压下去,那也就完了。郝澄原本被搞得紧张兮兮的,结果真遇到事情她反倒镇定下来:“我方才不是说了,这笔不是我的。我们可没有机会携带笔进来。若说是有谁换了这笔,考场里能够带笔进来的,只有您和其他几位大人。您能否让学生看看,您的袖子里藏了些什么?”她可以笃定,自个的笔绝对是不可能旋开的。这得归功于她写字喜欢玩笔的小毛病,她刚刚过手的笔有一道细缝,但原来的笔上体□□都很完整。虽然对方的手脚做的确实仔细,连毛笔上的墨汁都还未干,也用的都是这里的墨,但那笔绝不可能是她的。若是这人换了,那笔肯定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