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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朝堂,没有必要学那么多。追捧明心居士的文人不少,但倘若身份曝光,讥讽之众定然多于赞同者。原本被赞誉的文笔细腻,也会被说成男儿家的腻腻歪歪,更何况他在京中名声实在算不得好,这重身份便更加不能掀开了。看完了信笺,江孟真便捻着纸条搁到摇曳的烛火之上。薄薄的纸张沾到微弱的烛火之上,淡黄色的火焰一下张开大口,火舌舔舐上纸条的尾部,片刻便吞噬了大半纸张,他方松了手,信笺便顷刻化成一小堆黑色烟灰。郝澄虽说是书生,可先前为了安葬母父,值钱点的笔墨纸砚悉数给卖了。后来郝澄来了,也只用磨得细细的碳条代替笔墨,不用了的素色衣服代替宣纸,未曾购置过纸墨。临走前她还小气了一把,扯了件破旧的衣裳,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她写的内容远比江孟真这位表姐来的内容丰富,语气也情真意切。一个胆小怕事孤苦无依的弱书生形象跃然于纸上,不对,跃然于布上。可要说郝澄真是个胆子小的,那她对待牙行和那舅舅一事,就该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临时跑路,不过是嫌弃他麻烦罢了。郝澄的言语举止早有迹象,他早该猜出她的心思,奈何昨日的米酒酿实在太过香甜,他多饮了几杯,一时间睡得沉沉,连她半夜起身的动静也不曾听见。他在火盆里点了火,手指夹起那块写满炭字的白布,悬在火盆上空,临到落下去的时候,心念异动,又伸手将它捞了回来。待到火盆火势渐灭,他又折好了那块写得密密麻麻的旧布,叠得整齐了搁在了先前郝澄赶他出来,给他准备的那个小包裹里头。江孟真并不爱出来走动,所以这村上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他要想离开,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他抽了些空闲,去镇上把金叶子换成了比较方便携带的银票。当初说服那些屋主花了他一些银子,要查郝澄的去路也得花些银子。有郝澄在,还有点意思在,没了郝澄,又没身份文书,各种事情要采办都不方便。有钱虽说好办事,但没有身份文书,就得花上好几倍的钱。他并无收入来源,更并非能够吃得了苦的主,他在镇上最好的客栈待了几日,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买了辆马车下来,又去镖局请了几个人护送他走一回。郝澄还不知道江孟真已经离开杏花村了,他迟早要离开的。一个是出身不凡的贵公子,即便她将来考上举人,又不做官,肯定是将来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的。这人说名字的时候她直觉对方就撒了谎,一个连真名都不肯轻易说出来的人,背后免不了有什么她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接触不到的故事。虽然江孟真确实不错,但郝澄也不可能对这人生出什么非分之想的念头。被她救了的这个男人,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该对她怀有什么恨意。毕竟她还特意等江孟真身体好了才跑路的。她连夜跑路,是坐的人家牛车。运气好,又碰上商队,带了她一程。原主就没有出过什么院门,但因着要进京赶考的缘故,还是去过管辖周边城镇的明州。明州大概就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省会城市,繁荣热闹,到时候郝澄想要考举人,便得在这个地方考,所以来这个地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