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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外头虽然冷,仍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和打闹声,宋芷侧耳听了一会儿,很快便觉得困倦。 宋芷心想:我或许等不到你了。 他拖着孱弱的身躯,从枕下拿出那只小小的高足杯抱在怀里,一点一点把自己蜷缩到床上,笼好被子,将瓷杯拿到唇边,低头亲了亲,不知觉地,眼泪啪嗒便落了下来。 宋芷给自己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心说:对不起。接着把瓷杯拢到怀里,贴在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这是他从孟府带走的唯一一件东西。 他还记得孟桓把它交给他时说的话,他说:“子兰,你看这鸳鸯画得多好,你我定然也能像这鸳鸯一样,一生一世不分离。” 宋芷想到这里,微微弯了唇,闭上眼,暗自道:这次你再找到我,我就不会再走了。 屋外的风雪愈发大了,黑云压顶,沉沉的积雪将院里海棠树的枝桠也压断了,发出凄惨的一声哀鸣,折断掉到地上,积雪堆了一地。 宋芷睡在厚厚的被窝里,只觉得这个冬天从没像现在这样暖过。 黑娃子来的时候是傍晚,他跟朋友们疯玩了一整天,下午风雪实在太大,便被娘亲叫了回去,娘亲说,宋夫子一个人过肯定很寂寞,让他带点酒,来给夫子暖暖胃。 黑娃子不到十岁,顶着风雪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脸冻得通红,便直接推门进来,一路叫着夫子,宋芷也没有答应,黑娃子想,夫子可真懒,难道这么早就睡了? 他一直走到屋里去,小小的一间房,没有人,黑娃子推开卧房的门,果然看到一盆烧得旺旺的炭火,屋里头暖洋洋的,一点儿也不冷。 “夫子!”黑娃子叫了一声,宋芷没有答应。 他端着酒菜蹑手蹑脚走到宋芷床边去,只见宋芷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 “夫子?”黑娃子又叫了一声,宋芷仍没有答应。 黑娃子终于有些慌了,他忽然想起爷爷离世时的情景,也是这样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黑娃子伸出冻得皲裂的手,摸了摸宋芷的脸,凉的,黑娃子一惊,颤颤巍巍地把手申到宋芷鼻子下方,顿时一个哆嗦,手里酒饭打了一地。 …… 孟桓六月自大都出发,征讨西番,十月时尚在回京的路上,便收到了来自邳州的讣告,他的爱赤哥忽都虎没了。 听说是在训练士兵时受了伤,后来伤口感染,没挺住,没几日就没了。 孟桓前些年因为宋芷的事,与忽都虎闹得很僵,可那毕竟是他的爱赤哥,是生他养他的人。 因此孟桓直接向老皇帝请了罪,没回京述职,拖着一身伤便去了邳州,弟弟才几岁,还小,懵懵懂懂地不太明白,他的阿可是个没用的妇人,只知道哭,是巴雅尔在主持大局。 孟桓如今已然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去后,便接替阿可,一面替爱赤哥忽都虎cao办了丧事,一面安置阿可和弟弟,以及忽都虎的其他身后事。 同时孟桓也从孟府的下人那儿得知了宋芷已经离开的消息。 邳州的事务全部处理完后,孟桓满身疲倦地回到家里,那是他以为的他和宋芷的家,可宋芷显然不这么想。 孟桓看着宋芷留下的玉佩和字条,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