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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几步追上来,在宋芷面前停下脚,擦了擦额头的汗,喘了两口气。 “宋先生不记得小人了么,小人是张郎中大人身边的韦十八。” 张郎中是张惠的儿子张遵诲,张承懿的父亲,现任左司郎中。 经他一说,宋芷才想起来,连忙拱手道:“韦伯,找子兰也事么?” 韦伯微微一笑:“宋先生不必如此客气,主要是我家老爷,想见见你,不知道先生方便不方便?” 宋芷哪会不方便,连声说:“方便,方便。” 当下便跟着韦伯去了张遵诲的府邸。 张遵诲已经成家立业,且是朝廷大员,在张惠的府邸附近有一座自己的宅子,平日便住在那儿。 韦伯是听了张遵诲的吩咐来找的宋芷,宋芷到时,张遵诲正在书房等着他。 张遵诲摆手让韦伯出去了,上下打量了宋芷一眼,半晌,开口道:“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找你来,乃是为了昨夜的事。” 宋芷心下惴惴,他一直对这位不假辞色的张郎中心存敬畏,当下应了,道:“郎中大人有话尽管说,子兰知无不言。” 张遵诲微微一笑,似乎是说:算你识相。 他手里头拿一个青花莲纹瓷杯,杯子里是上好的龙井茶,低头细细吹了,抿了一口,润润喉,才装模作样地开口: “你方才是从我爹府上出来的,想来昨夜的事都听说了。我爹信任你,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不好跟他反着来。” 张遵诲说到这里顿了顿,意味深长又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宋子兰,我张家这几年待你不薄吧?” 宋芷道:“老师待我的好,宋芷都是知道的。” 张遵诲笑了一下,又问:“现在到了你该报恩的时候,你不会推辞吧?” 宋芷心头一跳,直觉得不安,却还是回答:“若有什么能帮到老师,又不违反宋芷的本心的,郎中大人但说无妨,宋芷绝对义不容辞。” 张遵诲意味不明地望着他,温声道:“你一定想知道,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让你做什么,先不急。我先同你说道清楚这些日子的事。” 宋芷越发觉得不安。 只见张遵诲晃了晃脑袋,悠悠道:“其实昨夜的事情,跟你也有关。” “你可记得早些时候,阿合马大人让你替他画些肖像画?” “记得。”宋芷说,“画有问题么?” “问题就在这儿,”张遵诲说,“画有问题,但更有问题的,是人。” “那天你画的那群少年少女里,有被人安插进阿合马平章府里的细作,并且,他成功了。” 宋芷闻言心神巨震,喜童是细作? “昨夜,那细作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被杀了,是一个叫喜童的少年。”张遵诲说到这里,看了宋芷一眼,“你认识吧?” 宋芷低下头:“认识。” 张遵诲说:“当时所有的人都是经由你的笔,呈到阿合马平章和各位大人眼前,后来出了细作,且画有问题……” 这次不必张遵诲再说什么,宋芷已经是冷汗涔涔,若是这样,他是不可能逃脱掉干系的。 所以才会有人来查他、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