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刺杀 (第2/2页)
r> 他像只孱弱而温顺的猫,那样脆弱,把头埋在我脖颈处,小声地喘息着。我轻轻移开他护在胸前的手,深色的的礼服被血染得更暗了,却看不见鲜红的颜色。我摸了摸他的心跳,应是无虞,又大概辨别了位置,大概猜是匕首被胸前肋骨挡住了,没有伤及脏器。 “陛下,”他没有呼痛,只是声音像幼猫一样轻,静静地,“臣会死吗?” “不会的。别怕。”我的心里忽然软了一块,“没伤到要害,不会有事的。” “嗯。”他抬起头来看我,皮肤苍白,一双杏眼里满是怯弱,“若是留了疤,该多难看。” 见太医迟迟不来,我便放轻语气,安抚道:“朕不会觉得难看。来,朕抱你去车上。” 说着,我俯下身去一把将他抱起,便往庵外走去。 我习武也算有些年头,虽没上过前线,但也是见过血的,也是有几分蛮力,抱起他来还是极为轻松稳当的。我低下头,却瞧见他伸出手轻轻攥着我胸前的衣裳,怕是要掉下去似的,只觉可怜可爱,不又得又抱紧了几分。 我把他安置在我的车驾上,宣了随行的太医进来诊治。太医检查时,我一直坐在一边,握着郭儒衡的手,像在安抚一个脆弱的孩子。确实只是皮rou外伤,未伤及筋骨,我这才放下了心来。 我从轿辇上下来,扭头便见云翎站在一旁愣神。 “皇兄?”我出声道。 云翎这才回过神来,朝我微微一揖,道:“陛下,方才臣令尼众辨认,确认此人非庵中修行之人。刺客已经已押往刑部,何时何人提审,还请陛下定夺。” “叫王尚书去审。”我对云翎说道,“三日之内,要一个结果。若三日之内审不出来,我再差山樱去。” 我还未登基时,山樱曾在诏狱任职,刑讯算是她的老本行。 “是。”云翎应道。 “这刺客武艺稀松,又不会自尽,不是家养的死士。”我道,“这些世族也干不出这蠢事。” 风有些冷了,吹得我胸前发凉,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郭儒衡的血迹染透了我的袍子,受了风便一阵冰凉。 云翎也看到我胸前的血迹,惊道:“陛下!” “不妨事,郭儒衡的血。荷奴,过来。”我道,“去拟旨。” 我转着手上的碧玉珠子道:“贵君郭儒衡,护驾有功,择吉日升为兰君差内务府的人送些缎子珠钗去清幽殿,太医院那边也给他多开些滋补的,别教他再瘦了。” “遵旨。”荷奴朝我福了一福,退下办事去了。 我扭头看着云翎,发现他眼里居然有着某种异样的情绪,不是欣喜,亦非愤怒。 夕阳将要落下了,整座山都是喧闹的金黄色。云翎又向我行了礼,垂了眼,道:“这血迹瞧着都骇人,陛下不如先去更衣吧。” “也是。”我理了理广袖,“其他事容后再议。先回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