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父亲的情事 (第1/1页)
我总是在午后小憩时做很多梦。 混乱的。阴暗的,红浪翻涌,烛火跳跃,白生生的赤裸rou体上,布满细幼的红色伤痕。阴影与光源交错,线条婀娜,绝望,呻吟,高潮的尖叫。烛泪红得像血,傲慢,不屑,因情欲潮红的眼角,“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我知道他是谁。 崔颖,我的父亲。 我那血脉相连又无比陌生的父亲,带着某种香艳、不可言说的禁忌意味的父亲。 在母皇的故事里,他是一个温顺且yin荡的男人,永远欲求不满,眼神缠绵,呻吟着尖叫高潮,暧昧地吞咽喘息,能用舌头给樱桃梗打结,接完吻就能化成一只知道摆着屁股求欢的兽。 他好像又不是那样的。 姑姑崔思弦对他讳莫如深,好像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 前些日子我差于空去寻他的履历,今日终于送来了,泛黄的故纸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我面前的案几上。 荷奴刚上的碧螺春热气氤氲,我犹犹豫豫,还是翻开了这些卷轴。 “羽和元年,四月,中书令之子崔颖在省试中高中状元。” “受命成为翰林学士” “为了父亲的案子不得不逆来顺受” “先帝在御书房宠幸了崔颖” “他未婚先孕了” “女帝纳崔颖为侍衣,他觉得这是羞辱,却因为腹中的孩子和父亲的案子不得不入了宫。” “侍衣崔颖被人从身后推下了水,失去了腹中的凤胎。” …… 我竟从不曾知晓,他竟是我朝第一位状元。 他的生命,他的岁月,他当年打马御街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流,他为万世开太平的宏图,一笔一划,在纸页上流淌,留下斑驳印记。 母皇看中了他。 她是那样不择手段。她为了羞辱他,强迫他的兄长进宫,强迫他二人一起怀上凤胎。世家大族看崔氏二兄弟,盛宠之下却也只是侍衣位分,流言四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她爱他吗?爱他的美丽皮囊 ,爱他的傲骨不屈?亦或他只是一时兴起看中的漂亮玩物,如幼童贪恋的新奇玩物,是囚于床榻之上的yin器。 母皇的后宫并不安宁,她也向来不过问宫中的这些腌臜事。我记忆中,早些年宫妃们的位份都不高,四君虚位以待。我六岁被封亲王,是诸皇女皇子中的独一份,加之母家权重,也从没有宫妃敢来欺辱我。 十二岁那年,炎州刺史融卿恽忽然怀孕了,卸任搬回羽都。我没想到,那个孩子竟是他与母皇偷情的孽种! 融卿恽进宫了,母皇晋他为梅君。他成了这个后宫里最“尊贵”的人。 我讨厌他,讨厌他那幅故作清高的模样。明明就是个爬床的贱蹄子,却一副假惺惺的“贤臣”样子,虚伪得紧。 在他怀孕的时候,我给他使过不少小绊子。但他最后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竟还是个女孩。 我自是明白父凭女贵的道理。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这个女儿,母皇将他晋升为了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