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黑齐远衍生/史同】应似飞鸿踏雪泥_参商移(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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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商移(上) (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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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首长的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旧伤,从左腮一直贯穿到耳后。

    那道伤口很深,我每每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然而首长聊起它的来历时,却说得有些云淡风轻:

    “那是当年红军第三次反‘围剿’战争时留下的,”首长摸了摸左脸,笑中带着一点自豪,“二十三岁那年,在芦丰,我参加了回国之后的第一场战斗,没想到一下就负伤了——只不过还算幸运,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那个时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万幸还年轻,身体好,扛住了。”

    “那弹片都取出来了吗?”

    首长笑着点了点那道伤疤:“喏,已经是跟着我五十几年的老伙计了。”

    “我在后方医院疗伤了一段时间后,组织上又安排我去瑞金,参加红军学校的建设。那年秋天,我在那里参加了我们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成立大典。现在想想,那一年真是终生难忘啊。”

    //

    在野战医院的走廊上醒来时,伍秀泉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

    “醒了?”端着药盘的护士走进来,坐在床边给他换药。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年轻人的嘴唇和舌头完全没有知觉,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些含糊的呜咽。

    “你这小孩真是命大,”她开始取缠在他脸上的厚纱布,凝固的脓血和组织液把布和皮肤黏在了一起,很难将它们剥开,“子弹刚好给牙挡住了。要是再打低点,那就严重了……”

    护士一边换药,一边唠叨,而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凝视着斑驳的白色墙皮,用迟钝的大脑一点点地回忆:战壕上溅起来的沙。尖啸着擦过耳边的子弹。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战友。马克沁重机枪特有的,链条切换的声音。然后是发麻的左腮,流个不停的血,就这些。

    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他扯住护士的袖子,发出一些急切的,呜呜啊啊的声音。

    “等等,你等会,”护士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要说什么写在这上头,我可听不懂你那哑语。”

    他抓过纸和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字:

    我们赢了?

    “赢了,赢了。”虽然这么说,护士的脸上一点笑也没有。

    他也没有笑,甚至没有一点胜利后的喜悦,捏紧笔的手只是在冒汗:

    伤亡?

    “这你别问我,”护士扭头看向走廊两侧躺着的伤兵,他们正在因为痛苦和缺医少药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但不少。”

    一种令人恐惧的可能性涌上他的心头,抖着手,他写下最后一行字:

    请帮我联系一位叫刘博兼的书记。

    护士只是扫了一眼字条,叹了口气:“我尽量吧,外头的事,不好说。咱这边的通信站都被破坏了,白军凶得很呐……”

    青年在长汀度日如年地等待了一个月,每天趴在窗口,望着院中茂密的香樟树等消息。然而偶尔传来的音讯全是坏的:上海的某个地下党叛变了,许多同志被捕了;日本人的关东军打进了沈阳,连铁路也被他们占了;闽西一个月肃了好几千个“反革命”,和自己一同从苏联回来的人被活埋了……年轻人夜里偷着流泪,白天却得咬着牙,一边照顾别的伤员,一边硬撑。他还没等到刘博兼的消息,一点也没有。

    他左腮上那道贯穿牙龈和耳后的伤口渐渐长拢了,纱布被拆了下来,露出深褐色的血痂。沿着疤长了些粉红色的新rou出来,有些痒,他总忍不住去挠它。一周前,医院的院长傅涟漳医生听说他刚从莫斯科回来,硬要拉着他去给群众和士兵们演讲。年轻人讲着讲着,因为讲得太激动,流着脓的伤口又被撕裂了,被重新缝了几针,挨了护士一顿训。

    长汀是闽区后方一座依着汀水修建的平静小城,乡亲们都是一贫如洗但质朴的农民,常带着他们本就不富裕的口粮来补贴这些伤兵。但就这样也吃不饱,或者干脆没什么吃的。一些受了重伤的人白天喊着饿,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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