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沙与甲(剧情) (第1/3页)
小时候的我总是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在高高的阳台上看远处的孩子捧起沙坑里的沙粒堆积成各种奇特构造的建筑物,他们的欢声笑语被风裹挟着向我扑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美好幻景。后来我有幸路过一个城市花园中心的沙坑,那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沙子的触感就像一种细棉织成的被褥,缓缓淹没施压在其上的任何造物,紧密地包裹着指掌,当脱离之时又依依不舍地附着在其上,直到重力牵拉着它们滚落,如同金黄的瀑布,又似星系的溪流。 被关在家里的理由我已经忘记了,此刻的我只知道整个人被沙石掩埋真是一件世上最令人平静的事情。 这样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我就掉落到一个管道中。咚的一声掉下去一米多落在铁皮管道里,我那直接受到撞击的尾椎骨传来我下半身半麻的震感,一股陈旧的气息往我的鼻子里直窜,不过至少不是令人厌恶的湿腐,只是一片静谧的干燥阴冷,灰尘飞舞半空欢迎着不速之客,自然地我被激得连打几个喷嚏。 “阿嚏”的声音连绵不绝地从管道中传导出去,初步判断至少有十余米的距离。 头顶的沙子形成一片完整的天花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理居然没有掉落下来,我抬手去触碰,沙子又会缓慢地退开,包裹住我的指尖,就好像我才是倒立的那一个。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有双翅膀的话,估计勉强可以从沙坑回到原来的世界。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屏蔽的信号,在发现发不出任何一条消息后,脚下一踩顺势滑了下去。身上干净的白外套已经灰蒙蒙的了,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洗衣服的人特地站在阳台上微微皱眉掸灰的模样。 管道虽然陈旧,但以我的重量压上去倒也没有发出告急的“吱呀”碎裂声,一路下滑到底,有微弱的白光照在尽头。 从管道钻出来的一刹那,我没站稳往前扑了出去,一头栽到了地上,接着咔咔两声,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我身下那块两米长的夹层板地板骤然整片断裂掉落。 意料之中的坠落只发生了一瞬,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掉在了一片充斥着光明的世界里,与晦暗管道比,至少称得上光明的程度。白炽灯一盏盏在两侧壁上嵌着,我仍然以趴着的姿势在地板上抬起头张望着这个新的空间。 位于一个极高的平台之上,放眼望去就是一些钢条铁链从屋顶上荡下,密集和稀疏的锁链分布将整个房间分割成一个个半封闭的空间。我慢慢悠悠地从平台上爬起来,走到管道夹板的边缘,试探着朝下看了几眼。苍白的空间里在光滑的金属面上反射出一些淡薄的冰蓝与水红色,像是有往上罩着有色玻璃的探照灯在点缀。 从边缘往下看,最远的地方至少有三五十米高,我非常确信以我的rou体凡躯跌落下去绝对会变成一滩烂泥。就在这时,安静的空间里,传出了人的声音。本能驱使着我一下子弓着身子躲到了靠里的一层,心里也不由念叨“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计划K015执行到目前除了主体问题,还有其他异常指标作用吗?” “营救者D比预期早一天遇上了汨罗的头领阿其拉·修米·罗赫洛,即‘泼沥’将军 ,机动者G已经向压制者S发送预备信号,这边我们再确认一下压制者S的投放载体是否运作正常就行了。” 明黄色的光束一柱柱向我这边朝上移动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们已经发现这块掉落的天花板了。 “压制者S?听得到吗?这里是主控室,请启动载体,我们即将评估自动预热后可用模块的各项性能。” 身边从屋顶上垂下来的一根根钢条铁链开始晃动,敲击在我脚下的高塔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响。底下人们焦急的讨论声愈来愈清晰,我从未这么渴望长出翅膀过。 房间角落里喇叭传出来那个压制者的应答声:“报告米拉处长,我的启动键被一坨沙子封住了,哦,驾驶室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