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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又是一番别样天地。
须臾间,夜风几个回转就荡净了酒香和脂粉味,只留青草与冷露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神思清爽,心旷神怡。
月色落在舞娘裸露的腰肢上,镀上浮光。她回过身,站在军师大人面前,举起手虚遮住男子的口鼻。
“真像……”她有些怅然。声音不大,但他两凑得这般近,自是说给对方听的。
“大人的眉眼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呢。”她又细细描摹这副眉眼,随后撤开手,“是我的小姑姑,她那时跟着车马去了关内,再也没回来。”
她的眸光黯下来,陷入回忆不可自拔:“大人四处讨口子,小姑姑在孩子里年纪最长,一直照顾着我们。她手巧,用蒲草编各种小玩意儿让我们拿去卖。”
“我们已经分别多年,不曾再见了。“她又抬起头,露出留恋的神情,”但是大人的相貌,总让我感觉亲切得紧……“
“特别是您微笑的样子,和小姑姑很像、非常像。”
说到这,她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腰间抽出一块手帕,展开摊在手心问道:“大人可见过这个图案?”
借着营地的篝火,俞靖安看见手帕上绣着一个组合图案:倒悬的弯月和待放的石榴花。
原来……只是寻亲啊。他有些好笑地想,悄悄松了口气,配合着演了半天,居然不是细作,不是刺客。
真是是幸也不幸。
没能暴尸荒野,军师大人再次为自己的“运气”叹了口气。
不过,他的确见过这个图案。俞靖安认真回想,约莫垂髫之龄,爹曾经给娘一支定制的发钗。
他记得,爹还将图纸摊开,说,你画的图案,我找人镶了块红玉髓。你喜不喜欢?
就是眼前这个图案。
娘当时说了什么,他已记不清了。但肯定是喜欢的,不然香消玉殒后,爹也不会把那发钗一起葬入土里。
再后来爹行商出了意外,俞家就剩他一个人,他就被萧父接去家里,和萧鸿飞吃一锅饭长大。
俞靖安素来不信什么狗屁运气,但唯独在父母早亡这件事上,他却乐意为狗老天说句好话——若双亲健在,恐怕早因他连坐了。
叛国通敌之人,最适合的就是六亲全无。
所以……
眼下这个亲,他绝不能认。
若此人善,则被他无辜牵连,轻则横死毙命,重则没入姬(ji)寮,生不如死。
若此人jianian,则可寻机会下手,废他四肢生擒了,或提着项上人头去关内领赏。
另外,如果“小姑姑”真是……俞靖安在心中压下那个词,自嘲地想,我这般声名狼藉之人,岂不玷污了“小姑姑”带来的一切美好。
心意已定,他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装作很是努力思索而无果的样子:“哎,可惜某与姑娘无缘,确实未曾见过这个图案。”
舞娘并不掩饰自己的失落,只是小心收好手帕,又道:“还望大人莫怪奴家一时意气用事。”
说完,她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