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鸡司旦(结局) (第11/11页)
你盯着那花走神。” 小夭秀眼一翻,把梳洗的丫鬟们统统遣走:“下去吧,爷儿俩要说会话。”说罢自己转了个身,对着镜子试贴花钿,显得很忙的样子,把她爹爹晾在那里。 “爹爹一来就取笑我。” “听礼官说,大日子那天你想要穿这件?”俊帝捡起散曳在地面的裙裾,掌心摩挲了一下。珠宝、绣工、用料...全是绝顶的打造,已经不止是奢靡,而是无所不用其极,正经的皇家御用都要拍马不及。 最夺目的是惊艳绝伦的审美。 玲琅彩宝削薄成蝉翼般的一片,隐在奇异处,暗室不显,光线一照,五彩缤纷,如仙人的羽衣凭空天降。可惜太美艳了,穿在贵女身上是争奇斗艳,穿在新帝身上就不庄重了。 一国之君,需要的是权力,是威慑,而不是不和时宜的性别感。 “爹爹不是那些陈腐守旧的礼官,也知道这一件肯定不符合吉服的形制。你是还没登位,就想体验一把被群臣弹劾的感觉了?” “您也来劝我。”小夭嗔道:“已经派人去改了。披领、朝冠、绶带,这些地方改一改,大差不差就行。” “你铁了心要穿这件?”俊帝忍不住cao心起来:“留到平日里穿,不会有人说什么。小夭,你是女人,礼法上更要小心,都在等着挑你的错处呢。” 小夭柳眉微挑:“我今天顺了他们的心了,他们就不挑错了?” “真依了旧制,把皇家的织造府都翻过来也没有女人能穿的朝服。父王。正因为我是女人,我才要昭告天下,休想拿祖宗之法拘束我。法典和制式都是好东西,能成人也能败人,就更要为我所用。我可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司礼监。” 这些日子,因为黄帝放了手,不再在帘后大马金刀地坐镇,紫金殿里大儒辩经,清流侃谈,想出各种由头来刺挠人,可是热闹地很。 俊帝想起自己登位时文武百官的轮番死谏,什么“得国不正,必遭其殃”。大兴殿的攀龙柱上三天两头就要撞得头破血流,这些头痛现在想起来都要把人烦死,于是忍俊不禁道:“确实如此,哎!罢了罢了。” 昏君不昏君的,不到盖棺定论那天,大权在握,随人嘴说去好了。 想不到自己的闺女比自己有出息,还没登基就这样厚的脸皮。 “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还不是因为这件礼服是涂山家的小狐狸花了心思的,你舍不得罢?”俊帝笑着,不留情面地戳破。 “哎呀,父王!” 事情她能做得,却说不得,被这么一调侃面皮子都要挂不住了,撒娇讨饶地蒙混过关。 俊帝的心里荡漾着柔情。 想当初女儿夜间的心痛症缠绵不止,做父亲的求遍神医,甚至求上玉山,都没一个解法。如今她为了国事连轴转,与朝堂上的人精、朝堂外的蛮将、朝堂下的世家们斗智斗勇,反倒斗出了其乐无穷的趣味。 “他在清水镇吗,我听说你派人去查过了?“ 提到这个流落在外的不挂名女婿,俊帝忍不住耳提面命道:”怎么人没事,却这么久了都没消息。你是不是欺负人家欺负得太狠了?怕是以后你当了皇帝,更加专横跋扈,他更不敢回来了吧?”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小夭愤愤不平,猛呷了一大口陈酿老醋。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爹爹吹胡子瞪眼睛,非要盘根问底,把狐狸吓得夹紧尾巴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家拐走的,现在一颗丹心向狐狸,又是怂恿她去青丘抢人又是谆谆教诲督促她找人,生怕煮熟的女婿飞了似的。 也没见爹爹对丰隆这么上心过啊。 “清水镇我翻了好几遍了,也没找到呀。”小夭惆怅地说:“那是个三不管的地方。我现在鞭长莫及,也不好贸然出兵,阿念那边也没有消息来。” 中原这边内乱,高辛的主战派有了异心。 俊帝和蓐收不得不按继承人的标准培训阿念,阿念每天怨气冲天,恨不得溜到天皇老子都管不着的地方,得了这个差事跑得飞快,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干活还是躲懒。 狐狸呀狐狸...海棠花儿都开了,你究竟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