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智能电子维修机器人的由来 (第3/10页)
让我给他准备的衣服他现在应该已经穿不上了,也许我该给他弄点东西填充进衣袖裤管里,让他看起来比较完整。 但是可惜我连该把他的尸体送去哪儿都不知道,更别说让他体面地离开了。 对我来说,最好的解决方式也许是把他装进一个黑色大号垃圾袋里,然后偷偷丢在某颗冰封多年没有生命迹象的星球上。 浴缸里已经变成了一池鲜红的血水,我将水排走,也许还要再给他洗个两遍才能减轻一些这里的腥味。 血水被抽出拾荒船的尖锐噪音逐渐减小,我仰头看向浴室里那一个小小的圆形的舷窗,抽到外面的血水像滚动的蠕虫一般落在了寒冷的灰色卫星的星尘上,很快便因为低温变成了一条泛白的冰柱。 外面一片灰白,因为资源也匮乏的缘故,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来这个地方。即使在这里排下了他的血水,也可能几百年后都无人知晓。 也许我也可以把他的遗体留在这里。 找一个陨石坑什么的,把他埋在里面,这样的话即使几百年后有人发现了他,我也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把他放在这个围绕着一个土褐色的巨大行星旋转的小卫星上,处于银河系的一个小小角落,几百年躺在这里,或许那颗步入生命末期的恒星有一天会喷发出耀眼的光芒来,但在那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只有无尽的灰色尘土与比碳粉更黑的天空。 好像…… 额. 有点惨。 也许是一切太过寂静,我的耳朵终于捕捉到了那点微弱的、几乎听不出来的震动声。 我很确定我的浴室里不会有任何东西会发出这种声音。 于是我将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尸体上,那细小的声音似乎正是来自于他。 我把他平躺着放在还存留着水渍的浴缸里,这个本来对我来说只能坐着的小浴缸此时足够他完全地平躺在里面。然后弯下腰来,将自己的耳朵凑向了他。 震动声变大了一些,伴随着黏黏糊糊的搅动声,还有一些清脆的感觉。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老脸一红还是一白。在给他脱下外衣时,其实我也已经注意到了他右胸x上的暗紫色椭圆形淤痕。 这么说来简直有些可悲了。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震动声或许不是我想的那一回事。毕竟我在某些地方并没有找到某些东西,也没有某些痕迹。 我把他浑身上下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终没有看到任何电子仪器。 除了…… 我的视线落在了我最开始从他被我拔出来铁杆的地方——他的心口。 我小心地把脑袋凑了过去,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 震动声与黏糊糊的搅动声变大了。 有人在他的心脏里放了什么东西。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我把食指塞进了他的伤口里,完全忘记了消毒之类的事。 我没有摸到他的心脏,只摸到了一些泥泞般的rou泥和血液。 下一秒,割破手指的剧痛袭来,我急忙抽回了手指,看到上面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割开了一个深到足以看到肌rou的口子。 血液汩汩地冒,我慌得手脚有些发软,但也来不及顾上自己,跑回厨房里拿回来切面包的餐刀,用水随便冲了几下后,握着它插进了男人的胸膛里。 制作餐刀的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它会被当作手术刀用。所以它钝得可以,在肌rou中滑动时艰涩费力。 我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伤口,抓着餐刀的手点点滴滴地往下留着鲜血,血液顺着刀身流淌进了他的伤口里与皮肤上,鲜红的血液与他那已经变暗的血rou交融在一起,我努力去无视这头皮发麻的违和感。 终于,花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我剖开了他的左胸。 在那本用来放置心脏的地方,一个如同绞rou机刀片一样的电子仪器正在旋转着,不断地阻止着他的血rou的复生。 周围的血rou已经被搅碎成了rou泥,那嗡嗡的震动声也正是来自于这个小型绞rou机。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但一定是知道他会不停地复活才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