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其五】 (第2/4页)
。似是想到什么般,她翻开手账追溯日期,才愕然发现自己来到高兰已逾两月。 真是漫长,她原本有些感慨,可转念一想,又觉两月时日过于短暂,短得让人来不及捋清所有情愫,就先迈入欲望旋涡。 实在是太仓促了。 年轻的姑娘趴在桌前,手指死死绞住发梢,就此跌进无穷无尽的烦恼之中。 这份纠结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伴随安德烈的晚归,终于抵达至前所未有的高峰。 她盯着指针向下缓缓推移,已然远超平常回家时间,枯坐良久之后,才将桌前微凉的晚饭端进厨房重新加热。 除了那夜检修电器,安德烈向来准时,是在哪里耽搁了吗? 偏偏自己的手机坏了无法联系,偏偏事情又发生在今天。 无数猜想恰如蓬蒿恣意丛生,她一面毫无缘由的担忧揣测,一面孩子气般迁怒食材,不断按压锅铲,rou块被粗暴分割切碎,浓郁的酱料香气在高温中散发。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难道他是有意避而不见? 阮秋秋垂下长睫,抬手抚向额心,那里残留着一枚轻吻,正是相拥一夜后,蜥人临走之时特意遗下的。她在浅眠中感应他的温存,却不敢声张回应,唯恐激起涟漪。她隐隐畏惧这份波澜,只好选择避而不见,退至禁区以外。 但这举动并不高明,晚间安德烈便会回来,届时又该怎样面对?总不能一味装睡蒙混过去,阮秋秋为此预想了无数种应对方案——可眼下对方压根没有回来,一切都化作了泡影。 脑子顿时像是裹了层厚重浆糊,与食物一道被丢进热油里来回翻搅,除了杂乱无序的滋滋声响,再整理不出别的头绪。 而在愁与疑的交替中,她心心念念的蜥人同样被阴霾笼罩。 安德烈正身处于白塔底部,陷入原地呆立状态,因紧张而迟迟不敢回屋。 越是眷恋昨日缠绵,就越是担忧今天相处,经过整夜的转侧难眠,自然积郁了满腹烦躁,连一向适应的工作都变得难以忍耐,他总觉莫名饥渴,体内怪物时刻逼迫着要他奔去温暖所在,寻求一点甜蜜慰藉。 然而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反而开始徘徊不定了。安德烈想象着阮秋秋的神情反应,那张娟好面庞或许浮现恼怒,又或许染着幽怨,却总不会是带笑的。他知晓昨夜一切起于迷乱,对方甚至可能感到后悔——人类素来保守排异,与一名外族发生关系可谈不上什么好事,何况还是他这类危险存在。 掌心传来阵阵麻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拳过度紧握,四指深陷掌心,好在尖利指甲早被削去,又隔着厚厚手套,不至于割破皮肤。 于是安德烈一面松开拳头,一面反复模拟各种见面说辞,直至炽烈的思念烧灭了耐心,使他终于硬着头皮迈入顶层,在机械沉重的开合声响中向上挪进。 一阶一阶踏得虽是艰难,但安德烈心里到底是存了些不切实的希冀,盼着她的眉眼依旧温和如水,平静等候他的归来。 然而当他抬首望向旋梯尽头时,却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逆光身影。 只这一霎眼的功夫,安德烈便莫名感到疲累,像是被剥离了浑身气力,张了张嘴,呼吸竟也显得滞塞。他扶住护栏缓冲许久,又强撑着拖动躯体,才浑浑噩噩走回居所。 室内景象远比往日清冷,客厅开了一盏小灯,素来温馨的暖调也变得灰暗,昏昏照亮角落里那一方餐桌,上面空空如也,假花独自端丽盛开。 茫然环顾周遭后,酸涩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