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淋湿的狗-2 (第2/2页)
实心已经坠下来,像挂了一颗铅球,她每走远一步,铅球就重一分。林郁斐终于明白,体内盘亘的不是饥饿感,是无法填满的心口破洞。 “你要去哪里?”孟时景忍不住,开口问她。 他很快补充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林郁斐停住,僵直着不愿回头,“你为什么在这里?” 太紧绷的声音,以至于孟时景良久没有开口。 他沉沉叹口气,轻声说:“对不起。” 他早就料到,林郁斐不想看见他,否则不会收拾行李离开。 因此他只好在楼下等,看她窗口的灯何时熄灭,再等到天亮,看她何时出门,他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亲眼看看她。 林郁斐不懂他为什么说对不起,她转身走回来,正对着他,四目相对猝不及防,问:“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孟时景眸光一震,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手背伤口处血液干涸,他握紧拳头,结痂处骤然崩裂,痛感密密麻麻浮上心头。 要如何证明自己?孟时景始终学不会。 14岁时,孟时景赚到人生第一笔巨款20万元,靠的是他一双拳头。孟巍想用这笔钱换处大房子,但孟时景把钱拿去找陈铭,将爷爷的骨灰从闵乡赎出来。 罗俪岚气得满脸涨红,偏说孟时景意图证明,他才是家里最大功臣,他要向他的父亲立威,行使主导权。 没人相信他,更重要的是,没人愿意听他辩解。 “不是的。”孟时景无能为力,面对林郁斐,他同样说不出更多的话。 他的缄默让林郁斐更郁结。 为什么不解释呢?林郁斐静静看着他,相当于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她实在不擅长憎恨,她更擅长理解和共情。 可惜孟时景又紧闭双唇,像块找不到裂缝的顽石。 林郁斐发觉饥饿感消失了,她现在有点愤怒,她主动示意缓和,给予解释的机会,却被他扭头躲过,她感到自作多情而恼羞成怒。 几分钟后,她重新回到家里,砰地声摔上门。 窗口的灯光熄了。 第二日醒来,林郁斐做的第一件事,是走到窗边往下看。 两排阔叶林之间,一条平整柏油小径,昨夜孟时景的车停在这里。 林郁斐寻找他的方位,眉头一皱,楼下没有那辆车。她默了数秒,从窗边缓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