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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箭靶。立香眯起眼睛,长箭正好飞至,正中靶心。 ……好厉害! 她在心里小小赞叹了一声,那人已经从背后重新摸出一支箭来,拉弓上弦。 立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箭亦如离弦之羽射了出去,然而这一箭脱靶了。 立香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也因此失落了一下,然而下一秒,那人已经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了回廊。 “在那里看着做什么?”他不耐烦地说,“你不懂要下来收拾吗,你是谁招进来的女仆?” 他说的竟然是标准的英语。 …… 楼下的广场是由大理石柱分割出,色彩纷繁的雕花拱门一环套着一环,只有这里的什么也没有,墙上嵌着一面始终有活水涌出的陶瓷水池,软陶雕刻的水瓶里竟然还插着一支真的蓝莲花。男人放下弓去水池边洗手了,十分理所当然地将这些托付给她,这里似乎是只为他一个人打造的射箭场。 立香把脱靶的箭捡回来,箭靶上的也拔下来了,一并放在箭筒里。他的弓很沉,分不清是什么制造的,立香偷偷拉了拉弓弦,弦纹丝不动。 她又偷偷看了看那个男人,他还在慢条斯理地洗手。他和迦尔纳完全不同,是黑头发黑皮肤和黑眼睛,在流水和日光下,他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轻慢的神性。 立香说:“那个……抱歉,我要走了。” 男人说:“等等,你叫……” 他抬起头望向印度装扮的少女,对方的手交织在一起,在他的目光下显得局促不安。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咽下了接下来的话,抬了抬下巴:“要找贡蒂的话往那边走,这里是我的居室。” “非常抱歉!十分感谢!”立香连忙鞠躬,又想起了什么,合起手掌对他重新鞠躬,“谢谢您,请问你……啊,没事,我先走了!” 阿周那没有回答,垂下眼睛,去看被她握过的弓箭。 迦尔纳年轻的妻子已经离开了。 …… 到晚上时,立香在饭桌上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这似乎是专为她和迦尔纳准备的家宴,迦尔纳的母亲贡蒂,养父因陀罗都亲切地向她举杯,座位上还有迦尔纳的好几位异父兄弟,他们的英语都不太好,由迦尔纳充当翻译,替她介绍他们的名字。等到那位黑发男人时,他敷衍地抬了抬杯子,答道:“阿周那。” 迦尔纳说:“他是我的第三个弟弟阿周那,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授的英雄,我很敬佩他。” 贡蒂也赶忙补充道:“阿周那性格就不爱说话,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立香不要多想。” 立香笑起来,对他举起杯子,她并不知道这时候要说什么好,只好秉承着想象的礼节像之前一样喝光了金杯里的酒。随后她求助地看向迦尔纳,迦尔纳安慰性握住她的手,向她介绍自己的下一位兄弟。 她在喝下一杯酒的时候借着缝隙偷偷又看了一眼阿周那,没想到那人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男人的嘴角压成一条直线,黑色的眸子仿佛一种野兽,立香被吓得呛了一下,匆匆忙忙收回了视线。迦尔纳没有回头,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问:“怎么了?” 立香用力摇了摇头,往他旁边凑近了一点。 阿周那也转开目光,在不被人看见的角落里轻轻翘起一点唇角。 立香本来以为不会再见到他,然而印度新年结束后的一年春天,迦尔纳带着一封跨国信件回来,略带歉意地说他的兄弟阿周那也打算来美国,暂时租住在他们隔壁,询问立香的意见。 她坐立难安,又很难对迦尔纳说出自己的不安,最后她手握成拳头,在迦尔纳纯洁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