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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爷难得的良心之举,在阿白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直到许多年以后,阿白才看清莫寻是个怎样的无耻混蛋。 钱二他们让阿白认莫寻做哥哥,莫寻坐在一旁吐着瓜子皮说:“别,我担不起,跟别人一样叫我莫寻吧。” 周故说这于理不合,哪有这个叫法。 莫寻拍了拍手,胳膊支着脑袋说无所谓,就这么叫吧。 然后就把阿白领回了他的小院子。 莫寻父母早亡,从小寄养在震天镖局,他父亲和老镖头是过命的兄弟,于是收了莫寻做义子。 他在震天镖局闹闹腾腾的长到十六岁,结识一帮意气相投的兄弟,日子过的好不潇洒快活。 只是江家主母却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原因无他,莫寻性情太过潇洒不羁,又是个硬骨头,在震天镖局的风头常常压过江瑾,江夫人心里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干脆从震天镖局搬回了父母留下的宅子,一个人过再怎么伶仃,也好过寄人篱下的看脸色。 莫寻的宅子在一条青石板街的尽头,院子里种了棵树,光秃无叶,枝丫越过墙头蔓延在空巷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莫寻推开门,阿白跟在后头走进去,小心又好奇的四处打量。 院子不算大,但是极为干净,甚至是空荡,除了那棵光秃秃的树,还有围起的墙头,什么都没有。 莫寻把人领回去就撒手不管了,阿白局促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偷瞄一眼翻箱倒柜的莫寻。 家里有两间屋子,被子需要两床。 他记得还有一床冬被的,莫寻抓了下脑袋,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才想起来前几日晒被子时,掉在地上被雪水泡脏了。 “得,今儿你得跟我凑合一宿了。”莫寻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街上的铺子早就收摊了。 阿白点了点头,看着他却没说话。 他有些不太敢说话。 到了晚饭时分,莫寻跑去厨房翻找吃食,在橱子里摸到不知放了几日的冷馒头和咸菜,然后还有几个冷烧饼。 他对吃食没啥挑剔,也没想过小孩儿会不会挑剔,直接把饼子递给他说:“懒得再出门,晚饭吃这个。” 阿白捏着冷硬的烧饼,努力往嘴里塞了两口,却被噎得咽不下去。 莫寻自以为体贴的从旁边给他递了碗水过来,阿白感激的接过,急忙灌了两口,却被冷水冰的一激灵,牙齿都要冰的酥掉了。 阿白难言的看着他,最终犹豫着说道:“我会烧火。” 莫寻“哦”了一声,继续一口凉水一口饼子啃的毫不费力。 由此可见,这是常态。 阿白没了声音,低头默默啃大饼,有地方可以留下来,已经很好了。 过年对于别人来说是团圆热闹,阖家欢乐的节日,莫寻没什么牵挂也没什么感伤,年三十带着阿白灰头土脸的做了一顿饺子,这个年也算应付过去了。 俩人晚上同睡一张床,同盖一床被,阿白从来没有睡的这样沉过。 莫寻是个精力充沛,武艺高强的少年郎,躺在阿白身旁,就像个大火炉。 无论头天晚上阿白的睡姿多么端正,第二天总有半边身子是压在莫寻身上的。 莫寻被胸口被压的不舒服,闭着眼睛扯住阿白就往外扔。 他们第一次睡一起时,第二天上阿白直接被他扔到了床底下。 莫寻后知后觉的清醒过来,就看到阿白发懵的坐在床前的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后来过了几日,他也习惯了阿白这么贴着自己睡,小孩儿嘛自己暖不热手脚,肯定把自己当取暖的物件了。 莫寻一直以为阿白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当阿白说他已经八岁时,莫寻不由贴着他的头比划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矮。” “你太瘦了,”莫寻往嘴里填着包子咸菜说道:“要养些rou才好,我像你这么大时,都能有你两个重了。” 阿白坐在一旁没说话,然后问道:“他们要送我走了吗?” 他一直都知道跟着莫寻回来,不过是一时之计,最终他还是要离开的,且不知前路。 莫寻浑然不在意,三两下啃完了包子,拍拍手道:“大概。” 阿白顿时没了胃口,盯着莫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能不能不走?” 莫寻诧异的看着他,随后失笑道:“哦?你觉得留在这里更好?” 阿白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里有什么好?”莫寻自己扫视了一圈屋子,虽不至于是家徒四壁,但也就是很普通的程度,还有一个只知道扔给他冷饭的自己,有什么好留恋的吗? 莫寻不太理解。 “我给你打扫屋子,还可以学做饭,给你洗衣服,也不会惹你烦,”阿白说的有些急切,眼中带着强烈的希翼,“还有我吃的也很少,不会花你很多钱,不要赶我走行吗?” 莫寻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