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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让他尝出了几分苦涩,那些香醇和甘甜似乎从很久之前便和自己无缘了。 来的时候选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身华贵的衣服沉默地隐入了无人在意的暗处,那些本应该有的光辉也被黑色掩盖失去了原有的亮色。 “今儿个那王家的婆娘又在欺负人家林家小娘子了,这一次打的太狠,林家那位怕是要破相了。” “这两位不是天天打,有什么可稀奇的——不过那林家小娘子长得如花似玉,若是就这么破相未免也有些可惜了。” 旁边坐着的是个浑身湿透了的小哥,一边吃饭一边嘟囔着回他的话,麻布衣服的表面上还带着些黄色的砂砾,像是刚从海边回来不久的样子。 “我猜你也就这德行。”那一开始说话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抬手招呼来了二两小酒,边喝边大笑着聊起。 “前几天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的大夫还失踪了,这一次就连镇子东头那间破庙里一口破锅也被带走了,想着应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可惜了林家娘子这张漂亮脸蛋咯。” 方多病靠着窗边,闻言冷冷瞥了他们两眼,片刻后垂下眼眸,似是若有所思。 这两家娘子的恩怨从来到这个镇上开始他便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不一样的人嘴里说的都是不一样的版本,拼拼凑凑起来也大概能连成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若说这两人之间恩怨的源头,还要从十年前的一桩艳事说起。 临近海边的有两个镇子,天水镇旁边的镇子叫做云水镇,十年前的两家娘子还是两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那时的林家娘子便是从云水镇上嫁过来的。 林家娘子本就姓林,闺名似乎叫什么盼娣,年轻的时候就是是能让路过之人回头多看两眼的小家碧玉,但在她十五岁的那个冬天,被家里人以两石米的价格卖到了天水镇上来,嫁给了她现在这位嗜酒如命的夫婿。 两个镇子隔得并不远,只是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恨着娘家里的父母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林家娘子未曾回过一次娘家,而娘家那边也未曾有一个人来看过她。 她那酒鬼夫婿经常喝醉了酒,对她非打即骂,旁人出海的时候他坐在海边上晒太阳看着旁人出海,别人从海上回来之后一片丰收,他则是回去埋怨自己的婆娘畏水,不能帮他为家里补贴家用,怎么说都是这日子过得凄惨。 王家娘子来了之后,因为惺惺相惜,看着她的境遇便时常心软,于是常常照顾着,时间长了两家新婚夫人便搞好了交情。 偏在这个时候,王家娘子那夫君因为一日出海收货的不错多喝了二两小酒,回家的时候看见了在自己家里和自己新娶来的娘子做衣服,心生贪念做了些有所逾矩的举止。 也就是从那以后,这两家的关系开始变得渐渐僵硬了起来。 方多病对这些本没有兴趣,只是在一路上寻找李莲花踪迹消息的时候偶尔入耳,镇子小消息也就灵通,那些隐秘也就再算不上什么隐秘了。 入夜之后,整个镇子都安静了下来,靠近海边的夜晚会比白天冷上很多,不知道李莲花那柔软不能自理的小身板是怎么在这个地方生活了那么久的。 今夜月是上弦月,方多病躺在村东头的破庙屋顶上,一手握剑一手抱酒,醉眼朦胧之中也看不清天上的星星到底有几颗,身下几个破洞嗖嗖地露着冷风,倒是比迎面而来的腥咸让人更加清醒几分。 白天的时候他下去看了看,破庙里确实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只是那痕迹太轻,在看到他本人之前方多病不敢轻易去相信什么定义什么——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他之前也经历过好多次好多次。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周围的环境愈加静谧,方多病便觉得心中的某处愈加嘈杂。分明才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对他而言更像是一鼓作气越过了十几个春秋,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漫山遍野地寻找着李相夷的下落,唯有他驻守在原地等着李莲花。 东海之战是他和笛飞声相约十年都未曾有一个结果的约定,若是一定要找一个地方等着,方多病觉得,就算不是为了打架,他也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