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兄妹 (第1/3页)
18 兄妹
18.兄妹 【这是祂的剧作,一切都只是剧作而已。】 哥哥的黑色箱子是他从小睡到大的床,狭小、阴暗、又潮湿。 他在黑色的箱子里蜷缩着身体长大,没有光也没有影子,手也好脚也好,都抵不开周围被水浸湿的纸壁,空气的闷热与潮湿带来在边缘不断徘徊的窒息感,时间长了手脚便发酸发胀,到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的爸爸啊,周边的人说着可怜的话,酒瓶碎在脚边,拳风哗哗,砰砰砰。 他的mama呢,周边的人不方便说话,叹息吹落了秋天的叶子,离开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说不出责备的话。 还有可怜的孩子,周边的人看向了他,大人的苦心孩子总是理解不了,别再用那双盛着答案的眼睛看着他们了,不会累,不会感到疲倦吗?眼眶总有一天会变得干巴巴的,别再埋冤了啊。 没有故意地无视,也没有随大流地旁观,只是这孩子总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体面的人做不出当众拨开他衣服的事。 倒不如说快来拨吧,哥哥忍不住这样想。 你们的眼睛反而比刀子还要锐利,一起一落,把爸爸mama还有孩子们的皮都剥开来给那些不清楚情况的人看,不要再只是可怜我们了,把手伸出来给我点东西吧。 因为我饿了,而挨打是喂不饱人的,meimei还在家里等我呢,我不可以把变得不会说话的她放在家里,哪怕她变得不再爱笑,变得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只会摆出不变的呆呆的笑,他们兄妹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改变。 我是哥哥,得保护meimei才行,自己的胃因为饥饿而在夜晚疼痛地抽搐也没关系,不能让meimei也同样挨饿。 兄妹的家就是兄妹的家,同一年级的孩子们都这样说,家暴酗酒的爸爸,因为受不了一个人逃跑的mama,脑袋变得坏坏的meimei,还有总拿眼睛看人的哥哥。 哥哥总是拿眼睛看人,孩子们说。 他的爸爸曾经拿酒瓶碎开的口子刮开男孩的下巴,挂出的血痕留下了疤,但他也没有因此低垂下头,学会用下巴和鼻子看落满灰尘的地板,反而学会了抬起头看大人微微鼓出的口袋,还有蹲下身用身体环抱住meimei的脑袋。 他没有学会正确地用嘴巴说话,而是学会了用喉咙发出呼呼的像哮喘的气流声,还有不着痕迹地咽下口水。 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咽下更多、更多的东西。 不会说话的嘴巴算不上嘴巴,所以哥哥只配拥有一双眼睛,和一双想要保护的手。 但meimei跟他一点都不同,哪怕现在变得什么都理解不了,但在从前她也是听话的孩子。 在记忆的深处,她清楚记得mama说的话。 还未离开时的mama有着年轻漂亮的脸蛋,用着年轻的声音唤着同样漂亮可爱的女儿,还未长开的脸白嫩、柔软,闪亮的眼睛里清楚地倒映着大人们的身影,那是能够与玻璃相互映衬的、干净又纯白的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