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司法的黄金时代 (第1/2页)
等小驴车慢慢悠悠晃回赵家村已经是亥时过半了,铁匠的夫郎试着从樊歌怀里把还沉沉睡着的铁匠接过去,几次都未能成行,最终只好无奈又吃惊地看着身材纤弱的小娘子把五大三粗的妻主帮他抱回房去。 铁匠夫郎送她出院子时忽然郑重道:“小娘子日后若遇到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我一定倾力相助。” 樊歌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有些诧异,但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只是客客气气地朝他一点头,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带着男奴回了自己的住处——天色已晚,这时候去叨扰樊氏实在说不过去,只好明天再同他说自己领回来个男奴的壮举。 樊歌如今的住处是樊氏家的仓房改的,地方不大,不分内外室。打的炕倒是住得下两个人,但要她同陌生男人住在一张床上确实万万不能的,遂很没风度把自己那床被子扔到被樊氏扫得一尘不染的地上,道:“你先凑合……我明天再去做一床被子。” 相较于扔被子的粗暴动作,她说话的声音倒是细声细气的,又犹豫不定,活像那男奴才是这户房子的主人。男奴一怔,随即规规矩矩地叩头谢恩。 她藉着灯光昏暗的由头悄悄又多看了他几眼,纠结一番后终于勉为其难地开口:“你叫什么?……我叫樊歌。” 男奴那时刚铺好被子,听她这么问顿时一愣:卖身契上不都写着么?新主人想来是个寡言的性子,怎么又要多此一举? “奴贱名阿春。”他谨慎地垂首回话,“主人若不喜欢,只管赐名就是。” 山村的夜里冷,樊歌裹着褥子捱了一阵,后来实在嫌冷得过分,只好起身捅开灶眼,生火做饭。 阿春迷迷糊糊刚要睡过去,就听见耳边丁零当啷地一阵乱响。他睁眼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新买了自己的那个小娘子在灶台前面忙活——买了男奴还自己做饭,这合理吗? 樊歌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回头,正对上阿春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视线。她抿抿嘴,莫名生出些半夜被父母撞到点外卖的心虚感,颇为尴尬地举起手上的馒头:“你吃吗?” 阿春摸不准她的意思,一骨碌爬起来,还趁机抬手按了按听见“吃”这个字就开始泛酸的胃。他谨慎地拒绝了新主人的“好意”,试探道:“世上没有主人干活,奴隶休息的道理。还是奴来吧。” 樊歌却摇摇头:“那你先睡吧,我太冷了所以起来随便做点,可能稍微有点吵,不好意思啊。”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阿春在震惊下甚至忽略了主人对他客气得过分的事实:什么叫因为太冷了所以要吃饭? 阿春索性不再想这些令人捉摸不透的事情,一头栽回厚实的被褥中,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睡去了。 樊歌热了一碗白菜炖豆腐外加一个馒头,加两勺油辣子,吃得很香——她在意识到自己已经觉得白菜炖豆腐是好东西时心情忽然无端低落了下去。 睡觉!她愤愤地用褥子把自己卷起来,在暖和的炕头沉入梦乡。 阿春在次日清晨被一阵食物的香气惊醒。他忽然感到人生无望:他竟不慎睡过了头,让主人比他早起! “也不说跟我要床被子,着凉了吧?” 樊歌正睡眼惺忪地坐在炕头小口小口喝樊氏送来的疙瘩汤,不时还要抽抽鼻子,俨然一副着凉了的惨状。她每喝一口就要放一勺油辣子进去,看得樊氏心惊rou跳。 “也不怕上火!”他叹了口气,把用小碗装的酸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觉得口淡就吃点酸菜,辣子吃多了不好——别问,等你老了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厢樊氏正沉浸于为人父母者既要为子女的下半生cao心又要为子女的下半身cao心的甜蜜烦恼中,那边阿春猛地一掀被子,连滚带爬地闯过来,伏在樊歌脚下请罪道:“奴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