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玉簪(定情信物) (第2/4页)
手心有点起汗,他把那簪子塞进韩非的手心里:“我看你这些天没戴发饰。” 这玉簪的成色上乘,当然不是寻常集市中能采到的品类。不过卫庄说的确也是真话,韩非来时是顶替了公主,头盖下的盘发上金钗足有一把,可谁会在平日里也戴大婚时的金簪子?何况那还是女式的,尾稍处缀了各色的宝石,走起路来多有不便。 韩非握着手里的玉簪,很想问问你知道在中原送这类东西代表着什么吗,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中原是中原,匈奴是匈奴,韩非就这么搪塞自己,忽然之间,他又无端想起了那声“阏氏”,胭脂,阏氏。 就因为他是一个向导?一个默认的阏氏? 卫庄见他沉默,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脱口说:“你不喜欢就扔了。” 韩非眨了一下眼睛,忽迈近了一步,卫庄的眼皮一跳,就见他又把那簪子递回来,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说是让你扔了——”卫庄皱眉说。 没说让你把东西还回来。 韩非看着他,忽而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尤其的美,像是映出日光的琥珀:“我有一事劳烦单于。” 卫庄哼了一声,眼看着韩非将那簪子放回了自己的手里。 自己竟然还待在这帐中,卫庄注视着手里的玉簪,语气冷淡下来:“我什么时候答应……”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见韩非低下头,缓声说:“劳烦单于为我戴上。” 真是得寸进尺,卫庄心想,余光瞥见韩非低着头,浓密的眼睫轻垂,好似一把展开的扇面,卫庄的喉结滚了滚,还是俯身照做了。 匈奴人本不佩簪,卫庄更是从没替人戴过簪子。他持着发簪的尖端朝韩非束起的长发间插去,不料那发带绑得紧密,玉簪甫一没入便歪斜到了一边。 卫庄:“.…..” 他怕弄散了韩非的发束,小心翼翼地将玉簪的尖端抽出了一点,换了相反的角度又试了一次,谁知这回却矫枉过正,直接过了头,勾出几缕散乱的发丝来。 韩非低着头,卫庄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见对方那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在笑。 卫庄干脆顺势将那簪子拔了出来,一把塞回了韩非的手里:“你自己来。” 说着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韩非“哎”了一声,作势去拉卫庄衣袖,当然不是真想要牵住,匈奴的骑服为了方便骑射皆为收腕的窄袖,韩非这一伸手,说穿了有点像是“来我家吃个饭”的客套。 客气一下,总归没错。 卫庄一瞄就知道这人不是真想牵住自己,可他见到韩非悬在半空中的指尖,那手指修长而白皙,一看就使不上多大的劲力,怕是连长弓也拉不开,可不知怎的,卫庄看见那么一只手,反有种想要回身握住的冲动。 韩非这么一伸手本意是递个台阶,可对方却不接招,还没等他开口说点什么,一片阴影倏而自他眼前掠过—— 那是一只展翅的大鸟。 韩非的眼睛略微睁大,看见那鸟背后的白斑,其实便是没有那斑迹他也知道,那是他所见过的,草原上的白肩雕,卫庄的精神体。 下一刻,巨大的白肩雕忽而收拢了羽翼,在他肩头轻轻停下,韩非本以为这样庞大的一只鸟,重量自然非凡,可左肩上却好似轻若无物般。 卫庄:“……”他甚至不知道这精神体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他飞快地收回了视线,轻咳了一声,终于赶在白肩雕偏头蹭韩非凑过来的手指前将自己的精神体收了回去。 韩非的目光瞥见卫庄耳尖上一点似有似无的红,心里动了动,顺手插上了卫庄送的玉簪,一边说:“我下午在集市里,遇上了一个小贼。” 卫庄注视着韩非略微侧过头,露出一段柔韧的脖颈,指尖拢了拢脑后的发束,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将玉簪佩了上去。 太快了,卫庄的脑海中莫名地蹦出这么一句,他还没看清究竟需要怎么做。 “贼?”他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