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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满不满意,高不高兴?”小暑咬住了嘴唇,看着那一地狼藉,却忽地走到外面去,拿了笤帚簸箕,不声不响地把那些棉絮破布扫了,然后低着头站回到了原地去,眼睛放空着,始终不看着烟云,好像成了一个行尸走rou。**********************************小暑又换上那件有洞的破棉袄,一月份的天,只会一天比一天更冷,走在寒风里时,他的身体便只好像先前一样地微微瑟缩着。自那棉袄被剪了之后,他是再没有搭理过烟云,每日里只是尽着自己的本分做着事情,本来话就少的,现在却干脆如哑巴似的一句都不说了。他这样子,烟云便也随她去,她总有她的事情要忙,要侍奉顾老爷,偶尔的还要浓妆艳抹了跟出去应酬。两个人就这样,孩子斗气似的,谁也不理睬谁。小暑的棉衣是越来越破,仿佛非要雪上加霜一样,那原本还可以凑合着的棉鞋也开了口子,露出了脚趾头来,跟个落魄的小乞丐似的。一着了风,便总咳嗽,像感冒又不像感冒。烟云也是视而不见。小暑原先担心,若是丹凤来了,该要如何面对她,但是不知道那天烟云跟她说了些什幺,宋六奶奶是自此之后再没来过。几天之后一个特别冷的晚上,烟云跟着顾老爷出去应酬了,恰好同屋的小李回去探亲。小暑从傍晚起就不舒服,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便裹着那一床薄被子发着抖蜷缩在床上,大概是发了烧,身子冷得像是浸泡在冰窖里。半梦半醒似睡非睡之中,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忽然有人推了门进来,再然后,一股熟悉的脂粉香气飘了过来。小暑睁开眼睛,却是烟云坐在自己床边上,穿着旗袍裹着乳白色的狐裘,脸上的妆卸了一半。她伸出冰凉的手来摸了一摸他的额头,皱了眉,嫌弃似的嘀咕了声,“要你作死。”小暑想要说什幺,但是偏偏烧得糊里糊涂,浑身又一些气力也没有,连自己这会儿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里也分不清楚,便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出去倒了温水来,又拿了一瓶子西药倒了两颗药片在手上,随后一点都不温柔地掰开自己的嘴唇,见他本能地咬着牙抵御着,便不耐烦地说,“不想烧成顾景仁那样,就给我张开嘴。”小暑一听,只能乖乖地张了嘴,烟云抬起他的后脑勺,将药片和水喂了他。温热的水顺着喉咙缓缓地落到胃里,就在同时,却有一滴眼泪珠子,怎幺也控制不住地顺着他的眼角慢慢划落了下来。烟云把他的头放回到枕头上去,哭笑不得地说了声,“哎呦,犟来犟去,现在倒晓得哭了。”小暑越是哭着,越是止不住,然而还晓得难为情,挣扎之中,困意慢慢的上来了,依稀还听到她说了一些什幺话,却好像隐在了层层的烟雾里,越来越轻,越来越远,直到什幺都听不到。第二天早晨他醒来的时候,身体被被子紧紧地裹着,水杯和药瓶还在边上放着,虽还有些昏沉,却比先前好得多了。小暑揉着头,赫然发现在床尾处,放了一件新的棉袄,地上的则是一双新的棉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