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1/2页)
第二十四章
秋槐并不是一直都在那个圈里,她曾经真切地感受过站在外面的滋味。圈儿里也分了亲疏远近,至少小陈比小逸站得靠外。 垃圾桶是所有没有送出礼物的最后归宿,如果冻疮膏也算得上是礼物。没有送出去的礼物一样可怜,冻疮膏裹着花衣裳躺在垃圾桶,多么美妙的声音,塑料袋和纸盒摩擦,陈则能够听到,那声音极清晰。在闷得没意思的坠落声之后,从摩擦中钻出一只老鼠,瘦骨嶙峋,吞噬掉吵闹和垃圾桶里满载的少年心事,细长的尾巴从陈则怀里露出,他不去理会,于是尾巴完美地垂落,像领结没系好,丝带早早罢工。 “你越界了。”白止抓住他未藏好的小尾巴。 “阿止,我不是你的仆人,也不是他的。” 陈则懊恼自己的心思走得不够快,以至于让别人摘取了桃子,又懊恼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以至于早早招来白止的眼神。 他只能假装怀里那一截尾巴是匆忙断尾的壁虎留下的遗产,算不得证据。 “小陈儿,别装傻,不是小逸插队,是你根本没有打算站在队伍里,现在摆出这样的姿态,一个女生罢了,本来就不是你要选的,没什么意思。” 白止说完这话,拍了拍陈则的肩膀,轻飘飘的。 陈则的父亲在他七岁之后发迹,在那之前,陈父一直跟随别人的父亲,鞍前马后,最虔诚的追随者不过如此。他的爷爷是别人爷爷的秘书,他的父亲是别人父亲的副手,而他早早就意识到,他必须足够听话又足够茁壮,才能成为别人的左膀右臂。 七岁那年,白家一位远房的叔伯贪得太多,老爷子亲手斩断不肖子孙,空出的缺儿点了陈父,陈父远赴他乡,走上自己人生仕途的第一个正职。他带走了妻子,带走了用得顺手的司机,带走了保姆,唯独留下了陈则。 陈则在父亲辗转多地不断上升的乌纱之路中,独自守在白城,他从未被父亲接走过一次。正如他刚记事父亲告诉他的那样:做好你必须要做的,没有白家,就没有陈家,陈则,你要牢记,做人不能忘本。他在之后的岁月中被迫留在白城,留在白止身边,学着如何站在别人身后,学着该怎样成为左膀右臂。 他还未到拿走该得好处的年纪,他当然只能意识到自己从祖辈那里继承而来的低人一等多么令人痛恨。沉寂的火山在他心中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