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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久而久之,莲入的仆从们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在御帘下发现了华美表衣的一角,在莲入的黑色法衣上挑出一根女人的长发,或是听见清泠悦耳的缠绵笑声。小摘一点都不担心。“殿皈依佛宗前,可是名满全京的美公子,何等的美人没有见过?殿对女人,可是极其无情的呀。”小摘说。莲入法师虽然远离本家独居,他的逸闻却依旧会传到本家佐竹氏的府邸中。莲入的兄长佐竹基实忍不住将莲入唤来,忧心忡忡地问:“义实,听说你在家中豢养了……不洁之物?”莲入捻着念珠,露出犹疑之色:“不洁之物?”佐竹基实咳了咳,说:“为兄说的是那妖。”莲入顿悟了,说:“我这便将她驱出去。”虽说答应了兄长,要把那妖女从家里驱出去,但莲入出了佐竹家门,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兴致勃勃地去了非洲晴明家里,说是要见晴明新召来的酒吞童子。等到他见完酒吞童子归家时,已经是夜半三更时分。夏虫匍在草野中低鸣不休,被骤雨洗刷过的小道上萦着一片土地的芬芳。清明的月轮将光华洒落于脚边,由着水珠散出道道破碎嶙峋的光。莲入漫步在归家的路上,却见到那雪发的女子站在小院门前,忽明忽暗的萤火映着她美丽的容颜。莲入微愣,停下了脚步,问:“你这是……在等我吗?”“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晚呀。”女子以袖掩唇,笑了起来:“我算到你今天要将我驱出家门,因而匆匆赶来见你最后一面。”“这般料事如神?”莲入说:“我确实要将你驱出我家。”那女子握起了莲入的手,笑眯眯地俯身上前,在莲入的面颊上轻轻一吻。她在莲入的耳边说:“稻松殿,你爱的不是天下众人么?那也爱我,可好?”夏夜流萤亮起一抹稍纵即逝的光,在莲入法师的面前忽闪着。冰冰凉的吻,让莲入法师微一愣神。很快,他搓着自己的面颊,说:“这可不好,这可不好。世间奇闻逸事如此之多,鄙余生所剩,尚不够走访四国七海,哪能用来言说情爱呢?”这般说着,莲入法师丢下了气呼呼的女子,钻回了自己的小屋。只不过,他倒是再没提起要将她驱出家门的事情了。于是,一切便又照旧。黑色的法衣上依旧沾着女人的长发,妆台前摆着水红色的口脂。小摘捧着新挖的冰块送到庭院里,便看到那女子倚在莲入的怀里,低笑着将经书翻过一页去。黑色的法衣与颜色鲜艳明丽的下裳交缠在一处,白色的长发宛如铺曳而开的一片雪。她用桧扇抵着莲入法师的耳畔,半是埋怨半是娇矜地说道:“我读不懂呀。‘深著于五欲,如牦牛爱尾……’”小摘捧着怀里凉透心房的冰块,淡定地退了出去。没想到他家法师名冠京师二十载,见惯环肥燕瘦无数美人,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妖女手里。说起来,还得怪非洲晴明。莲入法师无甚友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便是那位非洲晴明。晴明听说莲入家里有一位绝代佳人,便挥着折扇说好好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