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之三) (第1/2页)
叶临、司徒临,其实怎般都好,与其道月桓会因这傲骨似刃的女子隐瞒身份而有所怨懟,不若说他是讶异自己哪怕无以先知先觉,至少后知后察,可他竟是如此今般不知所当觉、不觉所当察。 只闻回廊无声,一地幽然,不闻风牵素袍,雨色沾襟。 他这般态样,非是那所谓超然心远,如处九霄,不识人境;而是幽篁深处,不知十面埋伏,只想斜曛当空,恬静如斯。 愚懵至此么! 这一方忖,月桓是以兀自摇首,淡笑叹息。 自当年二人于桃锦渡畔初识迄今,三稔韶光逝去,昔年十里花林下她水墨容顏、艳比玄都;浩汤江水畔他曜眸如梟,清比池湖。彼时月桓不瞒自身生于潮州、长于皋兰,他承认确有那么些小心思,然皋兰之大,无须笔墨,姓月之族,非他一家。 若阿临真仅仅是一摆渡女,她何能查得他;然又即便她之身份不只于此,依当时他揣度她的性子,怕也对诸多之事毫无上心吧。 至若他对她,是重之信之,无论她所言为何,他都信她的字句如歌,信她的眸光似水。 然一别是月,今次重逢,到底说来月桓想自个儿亦不是那般实诚实明,非真无所无欲。 朱门之前,长道之尽,甫他见得传闻间司徒氏独一的掌上明珠之际,他纵然犹是诧异与讶然为多,然思及机缘一次错,惟恐一声别,他何能不觉察到总有那么些无以宣之于口的雀跃心思于自个儿的心海底处漫然而开,如涟如漪,似波似潮? 见着女子玉面似绘,青丝若云,身姿如焰,无以讳言地,电光火石间月桓曾欣喜道,原那与自个儿定下终身之约的女子,便是阿临么? 真是阿临么? 然这狂喜仅持续不过片瞬,他便肇始不住地怀想畴昔歷歷,不愿他与她之间犹似攻心窃意,倘若那清冷至极之人早知悉他的来歷,她可曾误解过他彼时的攀谈、这些个年岁的相交皆是奉命而为、非他所愿?她可曾疑心过他对她的行举间实而总携上了不为人探的心思计较? 她可曾追悔莫及地暗忖道,与其阑珊吁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不若自初始二人便不曾结识,未曾相逢? 既不相识,便不牵掛;既无牵掛,便无忧烦。 愁向风前无处说,风淅淅,雨绩绩。 莫怪无语细细添,数归鸦,绕天涯。 然尚不待月桓更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