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3/6页)
这才四月底,也不晒啊?”景行奇怪道。 等一会儿去太卜司,里外里都是景元的老同事——墨镜不是用来遮光的,墨镜是用来给景行伪装的。 彦卿真是不擅长收拾行李,毕竟景元还在时,他所有行囊都是景元帮忙打包的,上战场是这样、出去玩也是这样,景元一照顾他就照顾了快两百年,从照顾小孩变成照顾夫人,景元乐意,他自己乐意,没人敢有意见。 彦卿坐在地板上,按着小腿,蹲太久了,脚都麻了。 他又从箱子底部扯出一串药包,止泻的。出发前,他怕景行水土不服,想了半天,还是把这味道挺大的玩意儿塞进箱子里了。 他一扯那药包,就扯出事了,黄纸糊的包装挂在了防晒霜瓶子的尖角上,撕了个口子,里头磨过的药粉粒子稀里哗啦撒了一箱子,溅得满地都是。 景行和彦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土褐色的药粒像瀑布一样流出来。 彦卿:“……” 景行:“……” 浓郁的药味在房间里散开,彦卿一瞬间沮丧得想哭。如果景元还在的话,绝对不会发生这种蠢事。他的养父看似懒散,却总能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景元身体力行。 但儿子还在旁边,彦卿得表现得像个大人。他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他不该这么脆弱的,景元已经走了快二十年了,他早就不需要依赖这个男人了。 彦卿睁开眼,他的儿子微微皱着眉、歪头观察他——天啊,这神态真的很像景元,这让彦卿稍稍平静的心绪又混乱起来。 离开曜青时,他还觉得找一个鬼魂就是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出现死者重返人间的事情呢?公司的人就没安过好心,把仙舟搞得一团糟,曜青都快被他们修成殖民地了……说什么罗浮有危机,这肯定又是他们渗透罗浮计划的一部分呀。 但回到罗浮后这短短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意识到,无论是什么缘故,十王司内部必然都出了问题,亡魂现世、肆虐人间,且罗浮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这个古老文明的住民们在接受新事物时意外地迅速——或曰,正是活得久了、见过太多大风大浪,才知万事皆无“必然”;就连一向慢吞吞的官僚机构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了应对之策。 ……既然如此,他想找到景元——不,他得找到景元。他得把这个孤魂野鬼牵回曜青去,让他给他养儿子。 “还好洒的不是止咳糖浆。”景行道,站起身,“爸爸,我去找清洁工人借个吸尘器吧,这个给你,我喝不下了。” 景行把天尊享福茶递给彦卿,拿了房卡,下楼找前台去了。 彦卿坐在地上,一口气喝了半杯奶茶,终于又缓过来了。他小心地绕过撒了一地的药粉,将箱子另一侧的衣物抽出来,放进客栈的衣柜里,他们俩还要在罗浮逗留很久,没必要每天开开合合箱子。 装毛巾的侧袋摸起来yingying的,彦卿伸手进去,里面是景行的墨镜。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先前在急什么。 半个时辰后。 景行头戴鸭舌帽、脸上顶着墨镜,大摇大摆走在罗浮的大街上,头顶阴云密布,看着像是要下雨了,周围人都忍不住打量他。 他前面是脚步匆匆的彦卿。 “先说好,等会儿我进去找人占卜,你在外头等我。”彦卿边阅读前台给的太卜司宣传卷轴,边反复叮嘱。 景行不乐意了:“我不要!我也要去!” “景小行,”彦卿要讲道理时,就这么喊儿子,意思是我比你大你得听我的,“不过就是给个姓名、生辰八字的事情,又不是进去就见到你mama了,你跟着干什么?而且太卜司本来就不欢迎外人,人多容易干扰运算结果,这次因为闹鬼才特地给平民开了个后门,我们一家人,我一个进去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