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x神相 (第2/7页)
若有机缘,这掌柜的定能出本《神相传奇》,大卖一场。 血河按了按紧绷的太阳xue,终是觉着耳听四方不如亲眼所见,遂扬长而去,直往金明池畔。 ****** 琼苑金池,春水溶溶,明摇碧玉。 龙骧万斛纷游嬉,欢声雷动喧鼓吹。 当下正是三月三。游人如织,龙舟竞逐,堪称汴京最热闹之际。 血河双手抱臂,似是有意隐身于尘世间,不疾不徐地游过笙歌鼎沸的朱红廊桥,擦过红飞翠舞的金明池畔,在烟花燃烛的终末里踏进了繁弦急管,八音迭奏的宫商角徵羽间。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笙歌处处,偶有看似焦急赶路的听客或是花天酒地的醉鬼撞上闲步寻琴的血河。他们躺在地上,佯装虚弱,实则低头窃喜。在习惯性道出汴京城常见的讹言秽语的前一刻,抬头却倏地瞟见血河腰间悬挂的将军令牌,顷刻间似是被慑住般,顾不上拍去此身所沾染的微尘,便是灰溜溜的,连滚带爬地跑了。 血河微阖双目,像是习惯了般,接续前行寻琴。 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过往的行人们在惊畏的目光里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不停歇的弦音鼓乐混合着络绎旅者的议论嘈杂声传入血河耳中。他不识音律,听不出仙乐与凡音的区别,只是无端觉着此间的纷乱繁杂如同一道屏障,隔绝了他与在大宋安居乐业的子民们,也切断了他与尘嚣浮华的所有关联。 他是在沙场中长大的狼。 无垠的荒漠飞沙与无止息的烽烟秣马磨砺了他的血性与不屈,也埋葬了他在此间所有对生的依恋。 他毫无希望可言。 但比这希望更炽诚的,是那守城的信念。 手中紧握的永远是驭马的缰绳与杀敌的长枪,指间流淌的永远是无尽的敌我的鲜血。 一方人的浴血搏杀造就了一座城的灯火辉煌。 只是这热闹与他们再无关联。 ——满城的灯火也隔绝了那方浴血奋战的将士。 血河止步于繁华褪尽的角落里,只身倚在池边的廊柱上。 无形的孤独与惆怅压着他,任沉重的叹息填满了金明池。 可碧水载不动他的愁思,只是汩汩东逝。 花外风间,恰有一阵弦音传来,惊扰了被愁情挟裹的将军。 乐声袅袅,温婉而炽热,似是万古不化的春雪皆在一朝消融,涓涓汇入万江清波;弦音缕缕,纯粹且自由,似是载着他的千愁万绪淌于潺潺春水间,辟出一条路来。 血河踏着琴声曲意,见到了跪坐在廊亭内独自抚琴之人。 春风习习,轻挑起他的乌丝,似是为他束发;落花簌簌,飘散在他琴弦间,似是为他和音。一袭青衣似雪,一双明眸如月,犹是天仙下凡,为碧落坤灵谱了一曲新词。 血河站在亭外廊中,恍惚觉得是从纷杂尘世里,误入了仙者的一隅静谧。 抚琴之人似是察觉有人到来,便讪讪摊手止了琴音,眼眸望向远方,却不看亭外的血河,仅是开口淡淡道: “将军特地寻我,是为何事?” “你既知我寻你,便也知是为何事。”血河阔步迈入亭中,背倚红柱,一双血眸微眯,看向琴师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慎与探究,如同一匹狼打量着面前的猎物。 “既在眼前,何必问天。”神相眉头微蹙,不愿与血河做过多的周旋,便侧头直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撂下一句: “将军直言便是。” 血河唇角微勾,似是得了想要的讯息,顶着神相寒潭般深邃的眸光,缓缓走上前,俯下身子与他的视线齐平。 “听闻你通晓天命。”血河开了话头又倏地一停,试探般盯着神相,又见他不语,似是默认了这话,便接续道: “既有如此神技,可否考虑作我的幕僚?”血河灼灼地看着神相,热切的仿佛要把面前这捧雪烫穿一个洞来。 “局外者不入局,将军请回吧。”神相冷冷道,将目光移向别处,似是给血河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血河见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倒也不恼,只是缓缓起身,双手交叉抱臂望向远处,似是闲谈般扯了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