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2/4页)
br> 怎料,所有真相都恰恰与猜想吻合。 他携骨缥行至海边,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鲛人生于海域,如若方皦玉遇难,极有可能就是海里。而他对骨缥一报还一报的杀人方式,自是熟稔于心。 现今,一切都该走向应有的结局。 柳藏虹看向骨缥,对方垂下眼帘,不知所想。他们曾无数次地对视,在窥探的厢房、攀谈的酒桌、杀人的暗处、惬意的庭院、繁华的禅寺、醉酒的雨夜,在和煦的春光里。 但目光相逢前,总要历经无数次的交错,难免一次,就这样错失了。 柳藏虹低声开口,海风却将声音带得很远:“皦玉,你恨柳藏虹,但朱湛爱你。” 他逐步朝海域走去,波涛漫过脚踝、小腿、腰身,直至淹没头顶。柳藏虹渐渐下沉,扬起的水花宛如垂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终是咽没于海面。他安详地闭了眼,任由海水裹满身体。 突然,耳边传来哗哗的浪潮声。粼粼光隙间,柳藏虹看见骨缥摆动着湛蓝的鱼尾,旋身游来。光束洒在蓬莱身上,照得今后一身磊落。 彼时的对方,是柳藏虹从未见过的鲛人模样,亦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的光景。 对方伸出双手,牢牢地抱紧他。 骨缥初次拥抱他,是在他正欲与方皦玉一同溺亡合葬之时。柳藏虹意识消散,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 再度醒来,目光所及之处已是春光融融。后院的柳絮随风穿过窗棂,落在柳藏虹的手背上。 活着竟是柔软的触觉。 骨缥端着姜汤推门,侧坐榻边,又手持汤匙翻搅几周,盛满一勺送至对方嘴边:“喝点姜汤,抵御风寒。” 柳藏虹眼眶酸涩,隐隐有泪水涌出。他怔怔地望向对方:“皦玉,你不气我?” “我为何置气?你数次救我于危难之际,我早已欠你千百条命。方皦玉因你却不全因你死了一次,骨缥却因你活了千万次。”骨缥看向对方。 柳藏虹破涕而笑。 是夜,二人吻作一团。骨缥伸手,正欲解开对方衣襟,却被柳藏虹瞬间扣住。 霸刀匆匆抚过对方的额头,随即起身:“你发热了。我去请沈濯过来。” 蓬莱却死死抓住柳藏虹的手。他探出脑袋,昂首仰视,眼尾泛起一圈诱人的红腻。 骨缥用高热的脸颊蹭动对方的手背,缓缓说道:“无碍。许是长期未归大海,一时半会未能调适,才发了热。鲛人不似常人那般脆弱,休息片刻,便可降温。” 柳藏虹半信半疑:“真的?皦玉可不要骗我。” “自是真的,不过……”骨缥倏地发力,一把拉过柳藏虹,将其压制身下。 他横跨在霸刀腰腹间,双膝撑立,窄腰摆晃。夹紧的双臀间隔布料,重重揉搓着那团沉甸。 “里面倒也变热了,藏虹想不想进来看看?” 暖风袭来,一夜好眠。 隔日,霸刀睁眼在先。他转向身侧,看到熟睡在旁的骨缥,粲然一笑。 拂开对方碎发,才发觉蓬莱略微低热。随即轻手轻脚地下榻,理齐衣衫,去寻沈濯医治。 此时正值清晨,一路走来人烟稀少,林间可闻杜鹃啼鸣。 霎时风起,无端萧瑟。柳藏虹顿时伫足,反握背间刀柄,迅即抽离,眼疾手快地在身前立起一堵刀墙,挡住暗处袭来的凛冽刀气。 这股刀气异常熟悉,显然出自逃窜的黑衣人之手。只见对方左臂持刀,从林间现身,右臂空出一截衣袖,已然残废。 黑衣人旁侧,两名手下随行,立于左右。三人骤然出击,立刻掠身将柳藏虹四面围困,顺势挥刀砍去。 柳藏虹灵活闪躲,伺隙劈上将军印。三人攻势猛烈,霸刀刚挥戈抵住身前锋刃,转眼便要偏身回避暗袭利剑,封渊震煞即刻消耗殆尽。 柳藏虹终究寡不敌众,反复周旋后透支体力,被乘隙捅穿了腰腹,血水瞬涌而出。 手下一左一右生擒柳藏虹,猛踹膝窝,逼其下跪。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霸刀,冷刃悬于颈间,稍作逼近,血线乍现。 “砍伤我右臂时,你可想过会有今日?我练刀数年,一朝沦为废人,杀你都难解心头之恨。听说霸刀山庄以殷雷腿法闻名,不如我便挑了你的脚筋。料来瘸子也走不出这密林,半柱香后则会失血身亡。林间豺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