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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迟钝地把来龙去脉一缕一缕地理明白了。 那天,看到遮了一半面部的人向他温雅致意时,误会就拉开了帷幕。他怕留下轻浮的印象,从未用任何能够代表性征的词语称呼对方,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想起这句古语,觉得女孩也足够担起这样的名字。他担忧对方去酒吧时的人身安全,甚至对岑惊鸣的不以为意有点小生气,所以穿着单衣坐到快午夜,第二天就开始流鼻涕。 他先入为主,理所当然,以致从未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性。 但岑惊鸣接受了,回应了,他的投桃报李在一切水落石出后将傅千树压得喘不过气。傅千树摩挲着手机屏上丑陋的裂痕,还来不及为自己逝去的恋情哀悼,就陷入更加浓厚的内疚中。 “同性恋”——这三个硕大的红字杵在傅千树的眼前。 但它们又是冰凉而陌生的。他想起自己与其寥寥无几的接触,大一上半期有一次,由于J大学生当时还在使用公共澡堂,某天下午他过去,一关隔间正准备脱衣服时,看到隔壁从挡板下露出四条腿来。 傅千树以为是其中的谁忘了拿卡,粗线条地拉开衣柜,恰巧听到一声溢出的低吟。惟妙惟肖,比小黄片里的还要活色生香。 他吓得魂飞魄散,将东西胡乱一卷,旋风般地逃走了。 偶或会看到这方面娱乐八卦,抑是某某机构发布的数据,称何种传染病与不当的行为相关,要么夺人眼球要么触目惊心,再靠近生活一点,顶多是计院宅男们那些无伤大雅的荤玩笑。这三个字对傅千树来说就是如此疏远的存在。 危及健康有,始乱终弃有,世俗白眼有,为何会选这么艰难的一条路走呢,它比那些价格不菲的印象派名画更让傅千树难以理解。 然而这群体的其中一个对他笑,说早安和晚安,煲了数通电话粥,即便所有时候是在静静听他那些语无伦次的废话。见到他这么大的反应,那人也没指责他的无礼,而是撩开他的头发,试探体温,关切地告知自己身体状况。 岑惊鸣和他印象中的“那些人”全然不一样,可明明白白,又是叠在一起的。 绅士式的彬彬有礼冻成一把钉子,把傅千树死死楔在了这一隅。 傅千树满脑乱七八糟,直至一辆私家车在街边鸣起汽笛,窗户摇落,露出一刻钟前见到的那张脸。 他的思维已经超负荷了,只能信由双腿向前,行尸走rou般来到车前,忽然想到自己刚才有够失态的了,为难地咬咬牙,到底还是爬进副驾上。只因为忘记从哪儿看到过,车里只有两个人时,坐后排是对朋友的不尊重。 “去、去哪儿?”傅千树险些啃到舌头。 “带你到医院看看,”岑惊鸣说,“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好得快一些,免得耽误学业。” 前面又是红灯,他放下方向盘,偏过头打量傅千树,后者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傅千树觉得自己好像裹进一个毛线球里面,越挣扎就越被缠得紧紧的,他想说不用麻烦,回去校医院看就行,张了张嘴又无从抗拒。 像他这种哪哪不过关的人,都觉得岑惊鸣担得上“俊美”两个字,天色略转,夕阳从厚重的铅云缝隙里照进来,抹在偏来的脸一半面积上,五官完美得宛如一尊精雕细琢过的石膏。让傅千树“小鹿乱撞”过的,是他的眼睛,傅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