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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吃午饭边向岑惊鸣告状,说:“我真是受不了了,怎么有这样的人?” 岑惊鸣刚通知完店员放带薪假,看了这个,面上笼着朦朦一层霜,回:你必须适时警告一下他,否则这人要得寸进尺的。 我前天刚警告过啊,傅千树委屈说,转而想到岑惊鸣并不知晓屈蒙那些侮辱的难听话,指尖一滑,赶紧把录音取消了。 鸣涧:拉不下脸的话,他联系方式给我,我来讲。 “不用,”傅千树忙稳定军心道,“我懂的啦,放心,才不会白白当他的受气包呢!” ——怎么放心,岑惊鸣听着那边清扬的少年音,只好叫他先把饭吃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怕这种背后使绊子的人打蛇随棍,他这厢cao上一颗心,那头的小傻瓜笑得懵懵懂懂,像足了一只春天在草坪上打滚的小熊。 “我回去啦,”傅千树火急火燎地跟他又报了一遍时间和地点,“不见不散,啊、阿嚏!” 还说不打紧,岑惊鸣又好气又好笑,然而自己私心也是想尽快同他见面,便默许了对方的逞能,只提醒他午休前必须吃药。 过了会儿,傅千树把一张白纸上垫了药粒的图片发过来。 鸣涧:午安,不见不散。 傅千树其实有些犯恶心,可能是吃的盖浇饭太油腻,想着见面的事睡一觉起来才感到好了很多。 他换了老姐给买的衣服——傅千树是真没什么衣品,加上成长过程中一度把自己往糙里整,根本判断不出镜子里的自己是好看,还是不过关。 他只得细细检查一遍脸上,头发,看浑身有没有脏东西,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 手镯装在一个天鹅绒的小盒子里,他把盒子装进书包,再三在镜子前压平总会往上翘的顶发,对着镜中的自己傻乎乎地笑起来。 傅千树也被自己囧到了,垂下眼睛,飞快溜了出去。 岑惊鸣在窗边打了个盹,天气竟莫名地就变差了。罩在头顶的幕布翻向浅灰的一面,不时来一阵风,将街边的叶子卷到空中。 他不大待见阴天,今日倒没受影响,念着傅千树,仿佛在身体里储了个人造太阳。 岑惊鸣拾掇好自己,去花店逛了一趟。 娇艳欲滴的各色玫瑰上缀着水珠,他驻足看了会儿,因怕头遭见面就送这些过于轻佻,便包了一束绣球。 是一种澄净的幻蓝色,如果有打光,从某个角度看又泛起浅浅的紫,花瓣生龙活虎地挤在一起,满满的一捧。 岑惊鸣拿在手上,想起傅千树的眼睛,想他接过这一整束,眸中光点跃动,像从花河升起的星星。 脑海中还产生过无数假设,比如他闲了,陪傅千树去上课,那些隔行如隔山的知识点听得自己不知所云,对方则聚精会神地竖着耳朵,简直把他当成空气。岑惊鸣玩心大发,一定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便拿书挡着,伺机去啄书呆子的下巴,换取几句软绵绵的责备。 也可以停着车在校门口等,待傅千树下了课,探身给他系好安全带,载回家。以往的单身贵族最擅做饭,岑惊鸣整出一桌好菜,让小傻瓜首先从味蕾上就被俘获,离了他就如鱼至岸,连日上三竿时都要从自己臂弯醒转才叫安心。 这几年状态好起来之后,他也拟过些许计划,以后,都要写上傅千树的名字。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