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打破平静 (第1/6页)
酒夜并非不明白炽歌的苦心,只是要他重新面对过去的一切,而不是逃避那个被他亲手抛弃的名字,这比杀了他还要难。人最难得就是面对自己的心,整理自己的心,改变自己的心,这需要一番痛彻骨髓的经历。纵使他过去有指挥千军万马的勇武,可却没有像炽歌一样可以悍然推开到手利益的气魄。 他知道她并非装装样子,而是真的不要。 即便她现在是那个规则的受益人,她也要亲手打破那个不公平的规则,这份气魄他自愧不如。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不算个强者,懦弱的他现在只想做个鸵鸟,待在她身边躲避风暴。 炽歌晚上工作到很晚回来,他就会帮她做做饭,免得她跑出去吃些什么炒年糕炸鸡之类的没有营养的食物。等到他发情的时候,她也会很温柔地抱着他zuoai,完事以后陪着他聊天,散散步什么的。 现在的酒夜,就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满足所有他想要的了。 炽歌着手建立扩大医疗所的项目推行到了一半,现在整个废土星云已经建成了200多所高级诊所,全部都配备催情剂戒断药剂,从联邦帝国本土招募了大量医疗工作者前来填补空缺。由于她背书拉来了大量的财政赞助,所以这些抑制剂和戒断药都是免费发放给这些性工作者们的,只要他们肯主动去医疗救助站接受治疗。 面对这样的政策,赤笼坡里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派别,不少聪明人的已经偷偷想办法跑出去接受了治疗,还有一些被催情剂伤害了大脑的没办法靠自己独立接受治疗,第三种人则习惯于过去的生活,不愿意接受治疗,这一部分人仍然被赤笼坡的老板牢牢控制着。 但此时由于忌惮巡航舰队借故发动战争卷土重来,始终不敢派军队正大光明地接管赤笼坡。所以和已经接受治疗的人比起来,没有得到治疗的还要数大多数。 尽管阻力巨大,与炽歌如火如荼的工作进展比起来,赤笼坡的生意终究一日比一日惨淡,滑哧溜再也坐不住了。 他找炽歌谈了很久,但他没想到炽歌的决心是如此坚定,无论怎么利诱都动摇不了她想改变这里的决定,他所提出的条件全部都被她拒绝了。 “政令已经下达,在我手上绝没有收回的余地,今天除非我不是废土星云的执政官,否则风俗业取缔政策势在必行。” 谈崩以后,滑哧溜回到家里气地发疯,把满屋里的古董全打烂了:“妈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跟我们一起赚钱不好吗,进贡都不要,非得花钱劳命伤财去治那些畜生们,那帮孙子居然肯出钱也是疯了,钱都他妈是浪打来的!” 成瘾性催情剂的生意是暴利,只要有人染上了不脱一层皮是戒不掉的,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大量金钱投入,所以以往没有人愿意不惜成本地救他们。因为投入和产出完全不成比例,就算让他们戒断了催情剂,也只会成为一个比普通人身体还要弱的人,只能完成低质量轻体力劳动。 炽歌这么做,完全不符合生意人的做法。 滑哧溜根本理解不了,觉得她疯了。 炽歌和滑哧溜不欢而散之后,和滑哧溜的愤怒不同,她虽然也很激动,但内心越发坚定,对于自己要做的事目标十分明确,对方越是反对,就证明她的路越是正确。被激起的斗志让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对方气急败坏不折手段的样子,让她没有了丝毫同情心,毫无负担地誓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回家的路上,月明星稀。 繁星像砂砾一般铺就在黑色的天幕上,随着微风在树桠周围摇动。 她的心情也像那摇摆的繁星一样发着光,不光是因为手上的工作已经见了成效,更是因为这成效带来的副作用——那些染病的性工作者们正在一点点好转起来,他们摆脱了赤笼坡这个魔窟,过上了更好的生活。想到这些,比她获得了多少军衔荣誉都要开心。 因为她来过,让这片土地有了生机,让空虚的人生不再空虚,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这份快乐,比使用多少催情剂带来的欲望满足都要大。 这种精神上的大快乐让她不再眷恋那种纯粹rou体式的小快乐。 难得高兴的日子决定放纵一下,她开车去江边买来炒年糕和啤酒,还有一堆堪称垃圾食品的零食,回到临时休息所时已经晚上九点钟了。 昏黄的路灯下,车停在凹凸不平的柏油马路上,周围是荒芜的低矮灌木丛,随处可听见蛐蛐的叫声,落后的电线杆纠缠着漆黑的线体矗立在寓所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