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现实,找到你了 (第1/2页)
糟糕现实,找到你了
十月中旬,明城一中的主席台上,教导主任红着脸,正激情澎湃,唾沫横飞地念着国旗下讲话。 虽说发言稿年年如一日,标准化地围绕“读书是人生唯一出路”来以此调动各年级学生的向上积极性和奋斗激情,但打鸡血的方式永远大类如一: 听得进的学生仍会顶着太阳继续听,听不进去的,便在队伍里和前后左右的同学碎碎念,亦或直接放空,忍受这十几分钟的煎熬。 教导主任是个四十有余的男人,脑袋上的头发数量和教学资历成反比,一双精光四射的眼能比发言更好地震慑住学生。 只是这次他在跑cao后讲了太长时间,而这天又特别热,台下开始冒出一大片窃窃私语。 唯一还能被算作定海神针的是,主席台侧后方此刻静静站着的女生,穿着校服,身形高挑,手里拿着纸笔,作记录用。 每当底下声音躁起,她便抬起头,淡淡瞥去一眼,手上抬高一下,似乎下一刻就要唰唰收割哪一个班的纪律分,每当她动笔,台下那么多人看她淡漠眼色,又总是会莫名安静一会儿,生怕自己班被写进去,到时候罚分听念叨更加没完没了。 如此反复,台下的窸窣声还不至于太响,如同浪潮,达到峰值便会被短暂压制。 在某列方队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许沂沫抬头看了眼,今日万里无云,红日当空,将塑胶跑道表面晒得金红一片,觉得天气太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感觉自己有些摇摇欲坠,因着连日来的兼职与高强度学习,睡眠不足,明明站了许久,跑完步的身体很热,却发不出汗。 像是不透气的塑料袋扎紧了口子,里头的潮气散不出来,闷得很难受。 再抬起头时,眼前是一整片星点,像是以前老旧电视的白色雪花抹上了一层黑,她晃晃脑袋,顿感头重脚轻。 她咬着牙,想着,再坚持,坚持一会儿,等到教室里就好了。 教导主任果然不负众望,主席台与cao场跑道隔得不远,上下层的关系,他一听底下窃窃私语,似乎还有几句“卧槽”“傻逼”飘进了他耳朵里,更是来了劲,好几次喷麦时候还不忘痛心疾首教导这帮学子: “底下就知道叽叽咕咕,连听老师说完话都不乐意吗?也不看看你们刚出的月考成绩!出去玩、不好好学习就有兴趣了是吧!我看看还有些同学自我感觉良好,在台下说脏话,当我没听见吗!......” 又是一番“谆谆”教导,许沂沫从经历头晕到看不清,也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她猛地蹲下,借着姿势缓一缓。 身旁多有人以此偷懒,便也无人在意她,再几个呼吸后,许沂沫终于感觉到身上发了汗,好些了。 等终于回到教室里,顶上的扇叶拼命吹着,在固定范围内左冲右摆,像是要飞起,冷风送进来的那一刻,她如释重负。 而后拿出抽屉最里藏着的药盒,是一个老牌药厂生产的藿香正气水,现在药店很少能买到了,主要是太便宜,商家赚不到钱。 包装已经很旧了,薄薄的硬纸片有不少揉折的痕迹,她拿出里面的一瓶来,还是塑料的,插上吸管,猛地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