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院监和亲漠北 千渠宋王夜访新人 (第2/3页)
于礼不祥。” 宋潜机乐了,随手把玩那喝净的白玉茶杯:“我问你,这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子夜文殊微微挑眉,似疑惑这有何区别。 不管是谁想的、说的,既然有理,又符合规矩,他便要去做的。 可宋潜机心里想的却是,不祥不祥,一听就是哪个神棍说出来故意诓这人的。 “冰魄心法”明明不损心智,对方脑子也不笨,怎么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他忽地抬臂扬手,好像抛了什么东西到空中。可子夜文殊方要伸手去接,就见对方掌背一翻,他凝神望去,却见那茶杯竟是依然好端端握在对方手中。 子夜文殊错愕。 宋潜机终于玩够了,将茶杯放在桌上:“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我骗人’了。”他语调轻快,“我记得,你那时还说,我若骗人,我种的土豆花就永不开花。” 子夜文殊沉默片刻,摇头:“不过气话。” 他将连刀鞘都被摩挲得几乎反光的雪刃摆上桌面,抬脸直直看着对方,目光淡漠,语气却认真:“若不放这样的狠话,你就不会当回事。” 宋潜机说:“你倒是了解我。” 顿了一下,又笑道:“那你不妨再来猜一件事。我千里迢迢祝你新婚,你说,我会带什么贺礼来。” 子夜文殊蹙眉沉思。 半晌,只道:“总归是你院中花草,地里菜苗。” 宋潜机刚要笑他太过小心谨慎,就听对方话锋一转,言辞笃定:“是土豆花和竹笋。” 夜风忽过,密叶沙沙,树影婆娑。 宋潜机本要伸进储物袋的手停在半空,子夜文殊目光灼灼。 “真是输给你了。”半晌,宋潜机肩膀微抖,掏出两个盒子,摆在桌上,直推到对方面前。 正是那昔年华微山上,既装了麦子送了青崖院监,又用一朵土豆花唬了众多修士的白玉匣。 宋潜机手指轻点盒盖。 “这是土豆花,我特意养出的黑瓣品种。”指尖又移到另一匣顶上,“这是我连夜新挖的青笋,又嫩又脆,大概够你腌上几百天。” 子夜文殊轻声说:“多谢。” 宋潜机忽道:“……我只有一事不明。”他抬脸看向子夜文殊,“卫真钰是个好人没错,可你——” 救世主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人,某种意义上,也确为良配。 但若是子夜文殊和卫真钰结道侣,他们一个冷如冰雕,一个界域火海……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了。 子夜文殊没有说话。 他沉默的时候,本应比地下清泉更冷,比天上冷月更寒,可此刻他长发披散,白衣飘飘,却好像又忽然添了几分姣花照水的娟娟,弱柳扶风的楚楚,甚至模糊了神像的端庄肃穆,柔和了夜里原本冷冽的凉风。 “……卫真钰是好人也罢,坏人也罢,”许久,子夜文殊终于开口。声线平缓,语气淡淡,“既代表青崖过来,合籍之后,我便总是漠北的人,卫真钰的人了。” 那夜与子夜文殊分手后,宋潜机便去了海外深山采集花种,等到再来漠北,却已是卫王大婚第二天。 天光熹微,祥和宁静,路上只有几名丫鬟侍从匆匆走过。 而当他终于带着满身晨露找到卫真钰的喜房,走到屋旁悄悄张望时,就发现,子夜文殊仍在擦刀。 对方又换了一条新帕子,银丝流芒,金纹华绣,远比上回那条还要更精美,更昂贵。 只是这次依旧坐在窗边的阴影里。 宋潜机站在远处静静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窗沿。 子夜文殊闻声抬脸。 他面色本就过于苍白,可此刻像是连那仅存的一分血色也丧失了。眼窝发乌,最醒目的却是颈间淡青色血管上几枚深深的牙印。 对方怕是与子夜文殊结了天大的仇怨,狠狠下口,才能将一个强大修士都咬得这样凄惨。 宋潜机又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止脖颈,就连对方肩膀、锁骨、胸膛,乃至小腹往下那些隐在阴影中的部位,似乎也全是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齿印、捏痕、淤青……一眼望去,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子夜文殊浑身上下只披了一件宽大外袍,长发松垮挽着,落在肩上。衣衫不整得全然不似那位冷肃规矩的青崖院监。 雪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