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结局he版本)《长相守》 (第2/6页)
宫远徵不怎么出门,原先总往角宫跑,现在却每天待在卧房。宫尚角的灵位被他拿走摆在了屋里,金复好几次透过门缝往里看,他都直挺挺地站在灵位前发呆。 角公子让他活着,却没让他怎么活,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样不行,金复想。 这天他照例送吃食进屋,别的下人不敢来怕惹怒这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小祖宗。 见人没再对着灵位,他浅松了口气,却又在发现他正动手做龙灯时心口发酸。 一年前的上元节,对方因为擅自动了朗弟弟的旧灯,被宫尚角凶了之后一个人在台阶上坐了一夜,他现在都还记得对方当时说的话。 ——“我对哥哥,无心无旧,一如既往。” 徵公子年少时所有的温情来自于角公子,角公子所有的温柔也给了他,这二人同骨同泽相依相伴,早已到了难以分割的地步。 他正是知道这些,才没有开口劝过一次。 但今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不忍见这还未及弱冠的少年如此浑浑噩噩的了却余生。 “宫门里待着无聊,少爷想不想出去转转?”把饭菜摆上桌,金复状似随意的开口。 宫远徵低着头扎竹条,声音冷淡:“不想。” 金复瞄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说道:“……公子曾跟属下提过,想跟少爷去苏杭。” 余光里少年白细的指节顿住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他问:“那是,什么地方。” “江南一带,公子说那里风水养人,银饰做的好,茶也好喝,少爷肯定喜欢。” 短暂的一阵沉默,金复说完后直身站到了一边,宫远徵抬头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同你说的?” “公子第一次去江南办事的时候。” “那为什么又一直,没有实现?” 他眼眶里已有泪水积蓄,金复心里懊悔起错了话头,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公子本是打算,作为少爷的及冠礼……” 啪嗒,豆大的泪珠滚落到桌上,金复噤了声,跟着他一道难过。 良久,少年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流泪哭着说:“去,我去江南。” 2. * 与无锋一役宫门元气大伤,各宫自顾不暇,徵宫宫主的一系列任性cao作竟也没人管得了,宫子羽收到消息时,他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出了旧尘山谷。 一路往南,春色绮丽。 这是宫远徵第一次出宫门。 见惯了深谷中的翠竹深林,飘飘皓雪,这外面的云卷云舒也显得那般秀丽奇遐。 角宫掌管宫门外务,宫尚角几乎行遍整个江湖,金复大多数时候都跟着,是以知道他去过何地在哪里歇过脚。 也不必宫远徵提,他自觉就会把人带去那地。 用宫远徵的话来说,就是——“我也算见过他我未曾参与的过去了。” 某日下起了倾盆大雨,一行人匆忙躲进一间破庙。 虽是破庙,但庙中的神像却修得极好,底座上的题字瞧着年头不远。金复一开始还没注意,直到发现少年站在神像前望得出神,定睛一看那题字竟觉得眼熟。 宫远徵伸出手轻触那字迹,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一世昌平。” ——“路上行过一间寺庙,供的是药师琉璃光佛,虽然破败但香火很旺。我虽不信这些,但苦命之人总要有个寄托,就派人修缮了一番。” 这愿许的人中,唯独没有他自己。 金复守着宫远徵,看他哭完又兀自整理好情绪,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自己舔舐伤痕。 * 沿路玩着玩着,一个月时间倏忽而逝。 众人在一个淅淅沥沥的阴雨天踏入姑苏城,寻了家装横豪华的客栈。金复去订房间,宫远徵抱臂站在他身后,容貌昳丽眉眼精致,满头银灿灿的铃铛,本应显得俏皮灵动,但他偏偏垮着张脸,一副谁沾谁死的气势。 与江南人的装饰打扮截然不同,少年腰佩长刀,悬一只小巧的囊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