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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笑说:“我记得药王谷石板后,也有片紫竹林。” 虚生喜欢跟怀明墨说话,不用做多解释,格外轻松,含笑点头写了两笔,交给辩机先生又说:“派人去摘些凝须草来。” “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样确实能引他出船舱。” 辩机先生明白虚生意图,心含些许怜悯道:“你这么糟蹋药材,若传到药王耳里,定会心疼。药王谷中那些药草,他哪样没当宝贝似得。” 虚生不以为然地浅浅一笑,低头拨弄着佛珠串子,“莲心慧姬活着一日,住回药王谷就难安生,这荀克文难道要与性命过不去?况且对付莲心慧姬,为武林除害乃是好事,药王谷理当出些力。” “头回见你这般厚颜的人。”怀明墨很喜欢听虚生这种说话的调调,轻快戏谑的口吻,对自己独一份的对待,“凝须草味苦,虽不及黄连让人却步,但也难以下咽。你拿这来做酒,实在有些……别具一格。” “又没说请你喝,上杆子来说意见。”虚生故作置气地摇头,回敬一丈,调侃道:“也不知道谁的脸皮更厚。” 怀明墨羞恼地伸手去戳虚生腰间,果然惊得他急忙跳开,还被埋怨揶揄,“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算小人行径。”虚生怕痒是他无意发现的,却没想到头一次偷袭,就会被躲开。 出庄吩咐完事的沉香刚踏进屋,恰好看到这幕,她见怀明墨满面不解,唇角淡淡上扬,似笑非笑道:“花公子一向爱用这招,楼主从前吃过几次亏,如今早习以为常,自然会马上反应躲开。”明明在说趣事,她口气依旧如汇报重要情报,如此反差,画面略有些诡异。 屋内气氛松快,众人脸上都带了笑意,这屋子人嘴皮子都了得,你来我往,谁也没沾着便宜,直到苍塾斋的女主人遣人来请,方才休止。 白昭容出自之乎者也的书香大家,比起季先生更适合打理内宅家事,所以她刚嫁进季家,季先生立刻像抛开烫手山芋般,把管家权让出。当时老太太私下里虽与季先生提过顾虑,像是新妇初来难服众,或是她年纪尚轻难担众人,而季先生再三保证,这后老太太便也没再干涉。后来恰如季先生所信,她将山庄宅里事一把抓,皆安排得妥当,各院小厮比从前规矩许多。 可惜白昭容年轻时怀过两胎,一个胎死了腹中,另个不到两岁夭折了,等药王诊过脉方知她是身子原因,开方子给她调理,这一调理便是十年,错过了最佳生育的年纪。夫妻俩虽有尝试,但始终未结果,好在季肃善情深重义,为此从没有过不满,更没想过休妻别娶,只为留后。如今她已三十五有余,自己无后,所以把季家小辈当自己孩子看。 所以,怀明墨儿时最爱往苍塾斋跑,母亲生得祖父性子,在自己生活方便实不靠谱,而二舅母慈爱,二舅舅和善,小的时候常跑来吃点心,相较季先生,反是白昭容让他感受到慈母情爱。 “慢着些,没人跟你们几个抢。”白昭容失笑摇头,命珍珠再去小厨房端些出炉的菜肴来。 城门失火,池鱼跟着倒霉,从被严管那日起,季德恩的日子就十分难过,先是不得随意出庄游玩,每日晨昏定省得去祠堂给自己母亲请安,他喜爱的那些个古玩充了公,偷请进自己院里的厨子也用不上,每日吃食全是季念先院里送去,这不过半月,人已经清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