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要留下来

    自欺欺人（二十一）

    “谢谢小道长，”

    叶青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披风，

    “衣服待我洗净后择日归还。”

    两人站在醉今宵的后院门口，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要不是地点不对，估计会有人觉得是私相授受的情人。

    苏鹤华伸出手挡住了即将掩阖的窄门，难以启齿的犹豫模样，下意识紧张的舔了舔唇，

    “我能不能留下？”

    她慌张了，声音提高了一度，加快语速，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你关门吧。”

    不过是贪恋温情的陪伴，害怕了寂静无声的独处，

    偌大的苏家，人人尊她一声小东家，待她却是客客气气，不冷不热。

    师傅云游四海，难以相见解惑，阿姐嫁于他人，不敢亲近相拥，这世道待她凉薄，孤身一人游走在热闹的边缘。

    “怎么像个没人要的小狗？”

    叶青兰迈出了门槛，冰凉的手穿过苏鹤华的手心，弯曲指节，轻轻一握，便叫她流露出了欣喜，不可置信的眼神。

    ——————

    “jiejie，这人？”

    柳枝打完了热水，指了指坐在桌前翻看琴谱的苏鹤华，

    这人好像没经过mama的同意就入了jiejie的香阁，要是被发现，jiejie定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咬了咬唇，铆足了勇气，战胜胆怯，

    “我去叫她离开。”

    “柳枝，别、”

    叶青兰叫她附耳过来，

    “我心悦她。”

    说完不留痕迹的瞥了眼没有异样的苏鹤华，抿嘴一笑，柔情能勾起一湖春水，

    苏鹤华心尖一颤，耳垂烧了起来，悄悄泛红，她听到了，修道之人耳力极佳。

    柳枝光明正大的打量她，支支吾吾，

    “可她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苏鹤华被这个“也”弄的蹙起了眉头，认真思考叶青兰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段难舍难分的情。

    尽生出了些嫉妒和醋意。

    盯着一行谱出神。

    “今晚林全升叫我去弹琴助兴，”

    水声哗哗的流，隔着牡丹屏风，隐约见到她捧起清水浇在肩头，

    苏鹤华寻着声响，站在屏风后，转过身安静的等着她的诉说，

    光影打在幕布上，勾出alpha的轮廓，叶青兰望着她的影子淡然一笑，心安不少，

    “我弹断了弦，惹恼了他，”

    又是一捧水，顺着纤细的颈部滑落，腾腾的热气混着白玉兰的信息素，

    “他们一共有三四个人叫我作陪，我不想，便投了湖。”

    情绪冷静下来，听不出一丝凄凉和悲伤，可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和屈辱。

    苏鹤华默不作声，暗自里将拳头捏紧，藏在衣袖下，微微偏过头，不知如何安慰，

    因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都显得天理昭昭。

    “水凉了，早些出来。”

    许久未有动静，苏鹤华忍不住提醒，手里已经拿好了薄毯。

    叶青兰在等她的反馈，哪怕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安慰也好，换了一句水凉了，热忱的心逐渐冷却，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从水里出来，套着里衣，刚准备下逐客令，毫无防备之下就被拉进了温柔暖和的怀里。

    “我知道，你受了许多苦，万般身不由己。”

    苏鹤华借着薄毯将她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将手臂收紧，蹭了蹭她的颈窝，

    沉默了好一会。

    “我们之前一定在哪见过，是不是？”

    深深地吸气、吐气，将涌出的热泪晕在了皮肤上，努力保持声线平。

    可能是节日的缘故，可能是气氛的缘故，可能是最近事情的缘故，苏鹤华变得感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