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傻的 (第2/6页)
洗手台上摆着一只小瓶子,整个人就又瘪了下去。 那一瓶润滑明晃晃地摆在洗手台上,被于适很贴心地拆了封,和周围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用品格格不入,这么几年过去,那润滑的包装还跟以前一样,看得陈牧驰有点恍惚,以为自己不小心踏入了时间的逆流里。 想起以前那些事儿,陈牧驰就觉得心慌。 在感情上他其实向往安稳,需要明确的言语而不是模糊的暗示、冷战和沉默,因而他俩从前无疾而终的关系把陈牧驰困在里头许久,最后他下定决心要走出去了,怯懦地将自己身边有关于适的一切都清理得干干净净,鸵鸟似的给自己掘一个洞钻进去。 可五年之后,迟来的好消息带着一个不可避免的坏消息而来,于适主动发了好友申请,又附上一句“宣传期”,于情于理都让他没法再拒绝。 他俩刚加回来好友的那么几天,空白的聊天界面第一次有动静,就是于适发了地址房号,陈牧驰没回话,手指停留在手机键盘上,最后一言不发像是掌控了整件事的主导权。 但当他坐立难安地想了两个小时,鼓起了点儿莫名其妙的莽气,没打招呼直接上门之后,才从于适那丝毫不意外的表现里察觉这人早在自己脖子上套了个项圈,链子一攥就攥了五年,轻轻一扯,就料定了自己会上赶着过去。 陈牧驰先在心里骂自己傻逼,又开始在脑内构想等会儿是直接推门出去,大声质问于适“你什么意思?”,还是直截了当把润滑拎出去,往于适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砸,然后手插兜装深沉离开。 陈牧驰在脑海里做了许多出格的事以泄愤,浴室里的水汽还未散去,头顶的浴霸灯把这一个小空间蒸得像个桑拿房,愈来愈艰难的呼吸让陈牧驰脖子上的项圈收紧了,他在脑子里拳打脚踢了一大通,最终却还是乖乖地拿起了开封的润滑。 浴室的灯很亮,陈牧驰关上门的那一刻,于适就瞧出这傻的误把浴霸灯也开开了,他其实本想帮他把那灯关了的,可一想到镜头一撤,陈牧驰对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避之不及的态度,忽然又觉得算了。 于适坐在那儿继续给手里头的鞭子上油擦拭,两腿很随意地岔开,上半身微微压低了,一手握鞭柄一手握末端,侧过脸,离得很近很专注地看,有些昏的光线就在他那张脸上划出明暗沟壑。 陈牧驰一推门就见着对面这么一个随意坐着的影子,从浴室里跑出来的水汽,在外头微凉的空气里很快散去,清扫了陈牧驰眼前的障碍,于适鼻梁上那颗处在明暗交界线的痣点就跳进了陈牧驰的眼里。 接着侧向他的鼻梁慢慢转了过去,痣消失了,光影还在于适脸上停留着,让他的右眼看起来亮而柔和,左眼暗又冷淡,一双眼睛看见了他,打量了短短的一瞬,忽而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含情脉脉的弧度,这让陈牧驰的呼吸没由来地一滞。 于适托在手心里的鞭尾滑落在地,他执着鞭柄轻轻一甩,末端敲在地板上,很清脆的一声响,他还笑着,眉头随意舒展,眼里头黑色的部分慢慢抬起来,看向杵在浴室暖光里的高个子。 “小驰,过来。” 于适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像一张并不那么尖利的砂纸磨耳朵,让陈牧驰下意识地缩肩膀。于适投过来的视线把他的骨头一块一块扫描清楚分布地点,拆出身体,让陈牧驰的一身皮rou直往下坠。 他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围在身下薄薄一条浴巾被于适轻而易举地扯掉了,这人捏住他的下巴,眼里还含着那么假又那么真的温情,瞧着他笑。 这让陈牧驰觉得浑身发痛,胃部尤其是,涌出的酸液要把这一身皮rou都腐蚀殆尽,在喉咙坏掉之前,他抢在于适之前开口:“你别这么叫我。” 于适似乎是模糊地“嗯”了一声,二声调,尾音像一把钩子往上挑,挑得陈牧驰眼皮一跳,于适的唇角也跟着勾起来,手指捏捏他的下巴:“小驰。不喜欢这么被叫?” 那过于亲昵的两个字被于适缓缓吐出,像吐出一阵缥缈的烟,把陈牧驰呛得眼角冒泪,他的拳头攥紧了,开始思考数到几之后就往于适脸上砸。 但于适仿佛把他心里想的那些东西都看透了,嘴角翘着说一句“不逗你了”,面上的笑意变脸似地消去,又那么淡淡地看他,垂在地上的鞭尾像一只诱饵,被